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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當天下午收監時,冷永發和陳德山把事先準備的自製刀具藏在身上。按規定,犯人收監時都要由幹警進行搜身檢查。該中隊有一百多犯人,每天挨個兒檢查很麻煩。一般情況下,對犯人搜身檢查這項重要工作則“下放”給管事犯人代勞。罪犯們都知道,管事犯搜身檢查,不過是為了應付幹部,走走過場,不會怎麼細心。因此冷、陳二犯順利將凶器帶入監內。

然而有意思的是,冷犯一邊與陳犯緊鑼密鼓地準備逃跑,一邊將陳犯所有的活動都一五一十地記錄下來。他在心裏打著自己的小算盤:一是提防陳犯暗中搞他的“名堂”;二是一旦陰謀敗露,他可以將記錄作為檢舉證據,向政府邀功。

2月24日,兩犯同時留在監內沒有出工,這一反常現象也未引起幹警的警覺。原來安排監控陳犯的犯人出工去了,監控實際上已形同虛設。

兩犯在監內燒毀了所有來往信件,洗澡換了衣服,做妥了逃跑準備。

冷犯趁中隊積委會召集人剪兆倫帶人到車間送午飯之機,托剪把自己2月22日寫的“報告”交給中隊幹警。冷犯的這一手是別有用心的:如果當晚逃跑成功,自然完事大吉;如果失敗,自己有“報告”在先,也可邀功。當然,“報告”的淨是陳犯的圖謀,他自己好像完全與此無關。

上午,中隊正在開監內“敵情分析會”。幹警們看了剪犯交來的“報告”,感到事態嚴重,商定了加強通過“耳目”監控陳犯的措施。

下午上班後,中隊梁指導員和鄒副大隊長一起到獄政二科彙報此事,他們提出,在情況沒有得到證實之前,不能打草驚蛇,先監控起來,最好能夠捉到現場。

二科科長叮囑道:要注意安全,千萬不能出事。

當時在場的高副監獄長明確指示:此事不管是真是假,都要高度重視,既要控製陳犯,又要控製冷犯。並特別指出,要實行雙人監控。

遺憾的是,這些叮囑和指示,最終均未能落到實處。

B.正月十五的晚上,監獄準備放焰火歡慶元宵佳節。夜幕降臨後,金工大隊的幹警們陸續進了監房。梁指導員安排好監控人員,並特別交待剪兆倫,不要隨便接觸陳犯。

一直在暗中觀察幹警的陳德山看見梁指導員等三人進了幹警談話室,急忙走到冷永發的監舍向他通報情況。越獄計劃就要付諸實施,二人又興奮又緊張。冷永發遞給陳德山一枝煙,沉吟道:“你不是說他們有三個人嗎?我們最多隻能一人搞掉一個。等人少了,再動手不遲。”吸完煙,冷永發說他要上廁所。其實他權衡利弊之後,有意“抽腿”。

“媽個×,懶人屎尿多!”陳德山不耐煩地罵道,“屙完尿快來!”說完,大步向幹警談話室走去。

這時通往談話室的鐵門已鎖。陳德山從值班犯人口中得知,梁指導員剛下樓出監了。陳德山對監舍門口值班犯人說:

“我找梁指導員有急事。”然後追了出去。

“報告梁指導員!”陳德山隔老遠就大喊道。

梁指導員聽到喊聲,回頭問:“有事嗎?”陳德山來到近前,氣喘籲籲地說:“有情況向你報告。”這時,梁指導員看到與他同行的幹警已走出十多米遠,就催促說:“你有什麼事就快點講。”“我們到談話室去才好講。”“這裏又沒有別人,怎麼不好講?要講就在這裏講!”“還是到談話室才好講。”“要講就在這裏講,不講就算了,明天再找你!你回去吧!”在路燈下的樹影裏,陳犯見梁不中計,幾次想把藏在衣袖裏的那把刀子亮出來,終因底氣不足,沒敢輕舉妄動,隻好悻悻地往回走。

梁指導員見陳德山進了監舍,這才反身追趕其他幹警去了。他的堅定態度使他躲過了一劫。

五顏六色的焰火在監獄的上空綻放,冷清的夜空頓時顯得斑斕絢麗。各監舍張燈結彩,電視機裏播放著精彩的節目,呈現出一片歡樂樣和的節日氣氛。

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裏,陳德山對冷永發說:“夜長夢多,今晚非走不可!”冷永發沒有答話。他在想自己的心思,更是在權衡利弊。

突然,陳德山興奮地說:“翦兆倫不是有幹部談話室的鑰匙嗎?”冷永發也興奮起來:“你是說從談話室外的幹部專用樓梯出監舍?”“對!”“可是沒有警服怎麼出大門呢?”冷永發提出疑問。

“活人還能被尿憋死!我們不是準備了假發、眼鏡和帽子衣服嗎?化好裝就能混出去!”冷永發仍然猶豫不決。

陳德山說:“你和老翦的關係好,你想法把他騙進去。”冷永發終於下定了決心:“好!”幹警談話室外的鐵門和專用樓梯是為了保護幹警的安全特別設置的,按規定鐵門鑰匙和談話室鑰匙決不能留在犯人手裏。但是有的幹警麻痹大意,認為積委會犯人有鑰匙,為幹部服務更方便一些。結果,也為企圖逃跑的犯人提供了方便。

冷永發謊稱陳德山有事彙報,把正在學習室看電視的翦兆倫騙了出來。翦兆倫平時和冷永發關係不錯,沒想到他們為了從他手中奪得鑰匙竟動殺機。翦兆倫打開談話室進去以後,兩犯就在裏麵殘忍地把翦兆倫殺害了。

C.冷永發和陳德山洗淨臉上和手上的血汙,化好裝,準備大搖大擺地走出去。

在離開談話室時,冷永發悄悄把一封事先寫好的給幹警的彙報信扔在翻倒的辦公桌抽屜裏,把自己殺人用的匕首丟棄在翦兆倫的屍體旁。

兩犯從幹警專用樓梯下來,往內看大門走去。陳德山摸了摸藏在袖裏的匕首,對冷永發說:“誰阻攔就搞掉誰!”冷永發心懷鬼胎地應道:“要得”深圳監獄服刑人員大餐廳的桌凳都是不鏽鋼的,看上去像個大車間李忠效攝影兩犯走到警戒線前沒有喊“報告”,崗樓值勤武警也沒阻攔。冷永發快步走到前麵,拉開了大鐵門上的小鐵門。

內看小鐵門本來是應該掛上鎖的,因當時才8點多鍾,值班人員嫌幹警進出監開開關關麻煩,就沒鎖,也沒料到罪犯竟敢挺而走險強行衝監。

內看值班室規定是雙人值班,但另一名以工代警人員未請假看焰火而不在崗,事件發生時值班室內隻有一人值班。

當班的內看守中隊薑隊長聽到鐵門響聲,隔著窗戶見出來兩個人,正在辨認是什麼人,做賊心虛的冷永發估計兩人強行衝監難以逃脫,突然撬開值班室的門,闖進去後迅速用身體頂住門。他的如意算盤是:陳犯在拘捕中被幹警擊斃,他就可以把殺人的事推到陳犯身上,而他曾交過“報告”,殺人現場也有一份他寫的彙報材料,可以把他打扮成一名無辜的“人質”,逃避處罰。

薑隊長問:“幹什麼?”冷永發頂住門,呼吸急促地說:“殺人了!金工殺人了!”薑隊長觀察到冷犯沒有凶器,趕緊拉響了警報。

陳德山見冷永發突然進了值班室,推門不開,感到事情不妙。接著聽到警報響,一時慌了手腳,倉惶向型鑄大隊辦公樓跑去。陳犯逃到型鑄大隊辦公樓三樓的一間堆放舊木模的房間裏躲藏起來。當時有一名年輕幹警搜查到此,以為陳犯已經逃出了圍牆,隻用手電在房門上胡亂照了照,沒有發現窗戶上有灰塵被擦過的痕跡,就草草地下樓了。

兩天後的淩晨,陳犯越過生產區的圍牆,僥幸逃脫。

經過63天的追捕,耗資近6萬元,追捕隊終於在湖北將陳犯抓捕歸案。經過審訊,陳德山交代了夥同冷永發密謀脫逃的經過。冷永發的謊言被戳穿。不久冷、陳兩犯被判處死刑,在距德山火葬場不遠的荒野上,兩犯被同時執行槍決。四、監獄裏的爆炸1995年6月4日傍晚,一輛警車一路鳴著警笛開進湖南省邵東監獄一監區。這是邵陽縣看守所又給監獄送新犯人來了。值班的管教股股長從押送犯人的警察手中接過5名罪犯的檔案材料,讓5名新犯人整隊進監。

走在最後一個的犯人引起管教股長的注意。他身材非常矮小,身高不到1.6米,體重不夠45公斤,一陣風就能刮倒似的。他怎麼也沒想到,就是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小不點”犯人,日後竟做出了“驚天動地”的“大事情”。

A.新犯人入獄,管教人員都要挨個進行談話了解情況。

這批犯人安頓好之後,管教股長首先把“小不點”犯人叫到監區值班室。這時他已知道,“小不點”名叫銀小青。他從判決書和副檔中了解到,銀小青現年30歲,邵陽縣下塘鄉雙江口村人,17歲開始闖蕩“江湖”,1982年因扒竊被勞教2年,在勞教所打架脫逃被加刑2年6個月。解教後,仍不思改悔,好逸惡勞,在社會上東遊西蕩,1992年3月“舊病複發”,再一次被判勞教3年。解教後再次“舊病複發”,1995年因盜竊罪被邵陽縣人民法院判處有期徒刑10年,剝奪政治權利2年。

“銀小青,你的曆史蠻複雜嘛!”管教股長合上案卷,對銀小青說。

“幹部莫笑我,這都是命中注定的。”銀小青並不難為情,兩眼直視著管教股長。

銀小青長著一張上寬下尖的猴臉,淡淡的眉毛下一雙單眼皮,眼睛白多黑少,流露出憂鬱的神情,蒜頭鼻子,大嘴,兩顆門牙又大又長,典型的“兔牙”,時常暴露在唇外。

管教股長認真打量他半天,點燃一枝煙,猛吸了兩口,大聲間:“銀小青,家庭和社會關係一欄為什麼沒有填?”銀小青兩腿抖了一下,站得筆直:“報告幹部,家裏人都死光了。”“嗯?怎麼用這種口氣對待家裏人?”銀小青臉漲得通紅,顯得很激動:“媽媽早死了,爸爸還在,還有一個哥哥。但他們在我心裏等於死了一樣。”“你父親和哥哥在哪裏?幹什麼的?”“爸爸到廣東好多年了,一直沒有消息。哥哥在家種田。”管教股長把銀小青送到分監區,交待管事犯對銀小青嚴密監視。回到辦公室,他在個別教育談話本上寫下了這麼一段話:“銀小青從十多歲開始就在社會上打流、作案,惡習很深,劣跡斑斑。從談話中可以看出,他對家庭有一種恨,對人生抱無所謂的態度。”B.邵東監獄是個煤礦監獄。管教幹部見銀小青身體單薄,出於人道主義的考慮,在工種上給予適當的照顧,安排他在運輸分監區井下推車、掛鉤。

監獄裏的犯人特別講究“牢運”,銀小青被認為是走了“牢運”。

但是銀小青不領情,也不滿足。

為什麼?

因為他的心是冷的。

他過慣了逍遙自在的日子,關在監獄裏不讓他幹活他還難受呢,幹輕活對他來說也是難以忍受的。他要麼裝病不下井,要麼下井之後東躲西藏,偷懶耍滑。在他的出勤簿上從未出過全勤,不時跳出“生病”、“曠工”的字眼。考核表上月月是空白,沒有一分減刑分。因為他身單力薄且又懶惰成性,帶班幹部都不願要他。他呢,倒樂得落個輕鬆。但到了月底公布考核成績時,他沒有得到減刑分,又會牢騷滿腹,甚至躲在角落裏咬牙切齒,暴跳如雷,罵幹部故意和他過不去。

他的心理是畸形的。

他曾對別人講起他的父親父親離開他已經十多個年頭了,父親的模樣他幾乎都想不起來獷但他永遠記得孩提時代發生的一件事: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夜,他和哥哥、媽媽己經入睡。

突然,外麵傳來急促劇烈的敲門聲。接著,那扇油漆斑駁的大門被父親幾腳瑞開,冷風卷著一股酒氣撲麵而來。

母親拉亮了電燈,銀小青看見父親搖搖晃晃地走到母親床前,逼母親交出他們兄弟倆春上開學時的幾百塊學費錢,說是還要去賭,去贏大錢。母親拚命抱住裝錢的枕頭,生氣地罵道:“你這個砍腦殼的,一天到晚隻曉得賭博、喝酒,從來不管家裏的事!”父親借酒發瘋,把母親摔在床下,奪過枕頭就往外麵跑,一頭紮進茫茫的夜色母親一直哭罵到天明,才昏昏睡去。母親患了重感冒,因沒錢治病,感染肺炎,不久告別人世。父親草草地掩埋了母親的屍體,到廣東打工去了。

他非常羨慕那些有家有室的犯人。有的犯人雖然失去了自由,但是父母、妻子、兒女經常來看他們,還送吃的、穿的。

而他,從1982年進勞教所的那天起,從來沒有一個人來看過他,就連他在家務農的親哥哥也撤下他不聞不問。他感到自己的命很苦很苦。

有一次,一個家在婁底的犯人從接見室回來,手裏大包小包提了不少。他擋住那犯人的去路,要那犯人給他蘋果吃。

那犯人見他凶巴巴的樣子,極不情願地給了他兩個蘋果。事後,管教幹部知道了此事,罰了他的改造分。他氣憤地在背後罵幹部“討厭,無聊”。他煙癮重,又沒錢買煙,經常在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撿地上還未燃完的煙蒂抽兩口。為了抽煙,他對“弱者”采取恐嚇、打罵的手段索要,對“強者”則低三下四地討要,有時甚至偷別人的衣物兌換香煙。有一次,他偷了采煤分監區一雙下井的套鞋,正在與地麵分監區犯人做交易時,被幹警當場抓獲,禁閉7天。

他恨他的父親,卻漸漸地變得像父親一樣自私,越來越沒有人性。他多次寫信給他哥哥,叫哥哥送錢來,否則就要回去殺他哥哥全家。

1995年9月,他從一個老鄉那裏得知,他父親在廣東遇車禍不治身亡,他不但毫無悲傷,反而狂聲笑道:“哈哈,老家夥早該死了!”C.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在改造落後分子的人群裏,銀小青結識了譚小葉和王振旭。用銀小青的話說,“是牢運把我們聯係在一起”。

1995年10月11日,邵陽縣看守所又送來幾名新犯人。

銀小青嗅覺很靈,幾天後便走到掘進一分監區找老鄉來了。

他在一分隊三監舍找到了邵陽縣老鄉譚小葉,問他是邵陽縣哪個鄉的,這批一共來了幾個老鄉。

忽然,銀小青驚呼起來:“我好像見過你,你叫譚巴子是嗎?”譚小葉也興奮地說:“沒錯,你是雞屎丁!”原來他們在邵陽市曾經有過一次聚會,吃了飯,洗了桑拿,然後各奔東西。沒想到第二次見麵竟然是在監獄裏!孤獨的銀小青終於找到了“知己”。

1995年12月18日,銀小青和譚小葉在井下24紋車房相遇,兩人惺惺惜惺惺,銀小青說:“你也判10年,我也判10年。我出去就40歲了,你也30歲了。那不要搞了。”譚小葉說:“是啊!”銀小青接著說:“井下勞動時間長,又苦又累又髒,沒什麼搞頭。”譚小葉附和道:“是沒什麼搞頭。”銀小青問:“譚巴子,和你一起來的,誰和你耍得最好?”譚小葉不假思索地說:“王振旭,就是細哈。”從此,銀小青與譚小葉、王振旭結成了“死黨”。

幾天後,譚小葉的妻子來監獄探視,悄悄遞給他100元錢。譚小葉在小賣部買了一盒白沙牌香煙,剩下的90元塞在帽子裏麵,企圖蒙混過關,被二道門的紀監員(紀律監督員,由犯人擔任)搜出,交到幹警手裏,譚小葉挨了一個警告處罰。

晚上,銀小青、譚小葉、王振旭像三個幽靈來到一監區球場的籃球架下。銀小青安慰譚小葉說:“老弟,勞改隊就是這樣,幹部討厭,那些狗腿子宣鼓、紀監更討厭!”轉眼到了1996年元旦,譚小葉的妻子第二次探監,帶來了燒雞、豬腳等熟食品,王振旭在小吃部購得一斤米酒,銀小青不請自到。三人在掘進一分監區烤衣房裏吃喝起來。

銀小青噴著酒氣說:“在邵陽縣城和邵陽市,打流比在這下井強十倍,一旦得手,我們就盡情揮霍,幹什麼都可以,泡小姐最有意思。”譚小葉因為喝了酒,額頭上那塊疤子紅光閃閃。他接過銀小青的話說:“雞屎丁說得對,我譚巴子在塘渡口一帶好威風,進館子,泡小姐,很少付錢。細哈,你說是不是?”王振旭說:“是的。我們在一起蠻快活。不過有的事做得太過火。”“有什麼過火的,這社會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銀小青說著,脫下長褲,兩條毛烘烘的大腿上刺著八個大字:走遍天下,死也無悔。他摸著兩條瘦腿,兩眼盯著王振旭說:“我雞屎丁要遊遍中國,有可能還要到外國去。”王振旭看見那藍色的大字刺在肉皮裏麵,嚇了一跳:“銀哥,痛不痛?”銀小青哈哈大笑:“痛?老子就不出來混了。細哈,要不要我給你刻字?”王振旭說:“我不敢。這次給我的教訓太深刻了,我隻想好好改造,回去以後好好做人。”啪!銀小青把茶杯往地上一摔,罵道:“細哈,你這個膽小鬼,沒出息的家夥!老子已經受夠了這份罪,恨不得馬上離開這個鬼地方!”譚小葉立即捂住銀小青的嘴,生怕被別人聽見。

D.1996年1月5日晚上,銀小青和譚小葉又在籃球架下見了麵。銀小青問譚小葉:“譚巴子,你到這鬼地方幾個月了?”“雞屎丁,你問這個幹什麼?”“你有幾分減刑分了?”“鬼呀,搞了3個月才得5分。”譚小葉一臉的沮喪。

銀小青小眼睛轉了轉,對譚小葉說:“譚巴子,咱們兩個都沒有搞頭了,不如溜掉算了。”譚小葉四處瞧了瞧,湊近銀小青說:“你這麼信任我呀,這個事都敢對我講?”銀小青一臉嚴肅:“你應該是我選擇的人。”“怎麼跑才能成功呢?”“爬圍牆可以,撬井下風門可以,炸圍牆也可以。”譚小葉想了想,問:“炸藥、雷管搞不搞得到?選擇哪個地方逃?”銀小青說:“井下的炸藥管理很亂,到處都有的撿,門衛搜身不嚴,很容易帶進來的。我們搞到炸藥後,趁著打雷落雨天,在醫務室的圍牆上炸一個口子,成功的可能性還是有的。”銀小青問王振旭可不可以發展,譚小葉思忖片刻說:“可以,哪天我們舉行一個喝血酒的儀式,誰也別想脫幹係。”銀小青很高興,他讓譚小葉做王振旭的思想工作,並吩咐譚小葉寫信回去向他老婆要錢,準備活動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