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並非是去病所繪製。他隻不過是照著模樣謄寫了一遍而已。繪製圖譜的另有他人。”衛青言道。
“不是去病?他人?何人?”
“說是一個認識的朋友。臣想要繼續追問的時候,去病並不願意回答。即便是這樣圖譜,也是臣說了些許話才換來的。”衛青說道這裏,不由得就想到了霍去病臉上那拒絕又猶豫的神態,“他告訴臣,這些圖譜需要他認識的那位朋友同意後才能謄寫。想必那位朋友與他有什麼約定,當時去病他很顧忌。”
劉徹聽到了一個字眼,“這些?還有很多圖譜?”他來了興趣。
“是。”
“都帶來了麼?”衛青的回答讓他興奮了,他極為期待。
“去病隻允許臣繪製這一張。”
劉徹頓時意味興然,屈指在書案上輕輕地敲打了一會兒,然後笑起來說:“這小子,居然弄得這麼神神秘秘的。朕叫人去傳他入宮來詳談,衛青你先去探望一下你姐姐,她也好長時間沒有見到你了。”
“諾。”
衛青給劉徹帶來了好消息,倒是讓他的心情大好。陛下的心情一旦好了,下麵的人辦事也輕鬆快速多了。
隻是這個年代的通信效率實在是太差了,當宮裏的人前去請霍去病的時候,傲嬌的小霍同學其實剛剛離開不久,他去酒肆找陳玉嬌啦。但是這一日,已經是陳玉嬌離開長安的第六日了。她和唐澤雨,已經到了翼州刺史部,具體的地點是後世的武安。小霍同學自然是見不到要找的人。
可是店小二小丙卻是用作了通訊棋子被唐澤雨留在了酒肆裏。
從小丙的口中,得知了老板與老板娘趕著與漁陽郡參加親戚的婚禮,還要探望故友。走的那麼匆忙,還找了一位新的掌櫃來看著酒肆。小丙的傳話,愣是讓傲嬌的小霍同學感到遺憾與失落。好在陳玉嬌走的時候,有在係統的提示下,給小霍同學留了一封信件。
所以,從小丙這裏接過了陳玉嬌留下的信件後,小霍同學又急急忙忙地離開。
他這一回到家裏,那前來傳話的宦官也是等候了多時。見到小霍同學回來,也算是鬆了一口氣。於是把自己的來意一說,不等小霍同學他有反應,就急匆匆地催促著他更衣整理儀容入宮去。
坐在前往宮中的馬車上,小霍同學心中已經明白了幾分。昨日舅舅才讓他繪製那一張關於馬鐙的圖譜,今日他就被陛下召見。這裏麵的事情,幾乎不用猜都知曉今日陛下召見他是為了什麼事情。可是他心中依舊是惴惴不安,畢竟那一日,陳玉嬌在把借給他閱讀的時候,就對他一再地叮囑過,不可以讓除開他本人之外的人得知。如今事情變成了這樣,他心底的確不安呐。況且那一封信,他還來不及看就被催促著進宮,心底是好奇又擔心著。
因腦子裏想著事情,渾渾噩噩地跟著領路的宦官一路走著,一直到了宣室殿的後殿殿門前的時候,他才從自己的思緒裏回過神來。
此時已經是快要傍晚時分了,紅日已經落到天邊,但是熱度卻一點都沒有退減。穿著一身略微厚的直裾,小霍同學覺得渾身都不舒服,恨不得能夠立刻回家脫下,換上一身涼爽的便衣,在家裏怎麼舒服怎麼折騰。
“霍去病那個小子來了?讓他趕緊進來!”
等候在外的小霍同學聽見了後殿裏的對話聲音後,立刻整了整衣衫,這才緩緩踱步進去。
可當他一踏進那涼爽的屋子,見到坐在書案前等候的劉徹時,整個人就呆住了。
讓他呆住的並不是這屋子裏擺著的巨大冰塊散發出來的涼意,也不是自己的舅舅就坐在陛下右手邊的書案一旁的坐榻上,而是姨夫陛下這人臉上的明顯清晰的巴掌印。
他愣了一下,隨即立刻就反應過來,機靈地做了一個顫栗的動作,還配合地‘阿嚏’一聲,巧妙地就擺脫了剛才自己那一刻的失態。然後更是恭恭敬敬地朝著劉徹行了禮。
這一刻的劉徹還不知道,他臉上摸上去的膏藥,已經被吸收的差不多了。加之他一個下午都在忙著閱覽衛青帶來的圖譜,自然是沒有留心此事。
衛青之前見了,但是衛青的性子沉穩,少言寡語,知曉不該問的事情不問,不該看的事情不看。即便是看見也要當看不見。何況那巴掌印,明顯就是女子的手印,這事情更是不能問。而且劉徹又打發他去探望自己的姐姐,所以衛青更是不會提起這事情,全然當做沒有看見。就連去見姐姐衛子夫的時候,他都沒有提及過這件事請。隻是這一刻,見到自己外甥的處理方式,他心底也鬆了一口氣。
“去病,朕許久不曾見你了,坐。”劉徹一聲吩咐,一直在這裏伺候的寧安倒是立刻端來了胡床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