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癡纏(1 / 2)

70

傅鍾一路上沉默無聲,修長身軀僵硬,雙手負在身後不緊不慢地往前走。

翠翠知曉他在生氣,也不顧別人怎麼看,拉著他的胳膊說道:“你這是發什麼脾氣?我又沒理他。”

傅鍾依舊不理,卻是敵不過她耍無賴的死纏爛打,想笑又不能笑,緊繃的麵頰更顯凶意:“可你的眼睛一直盯著他,分明還在意。我們快要成親了,你也知道我不是那大度的人,所以不要惹我。我不保證會不會忍不住伸手扭斷他的脖子。”

翠翠勾了勾唇,笑得淡然而又無奈,溫聲道:“你覺得他為什麼會在眾人麵前挺身而出呢?大抵是因為這個人在他心裏有分量罷。我還有什麼好在意的,痛恨遠遠大於殘留的好,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有些話我無法全部告訴你,你且信我不會欺騙你便是,這世界除卻我的家人,我所能依靠的也隻有你了。我識得你的好,對我全部的好。老天待我仁慈,讓我遇到你。”

他終歸是個陷入情字中的普通男子,她的幾句軟語就能哄得他心上生暖,隻要她是存了與他認真過日子的念頭,過往煙雲又有何計較的

兩人到一處能賞綠塘紅花的好地兒坐了,邊賞景邊說笑,她這才問起那日他可是著了風寒?他不滿地指責她不管他死活,讓他在府中受湯藥煎熬。翠翠見狀委屈道:“我去過幾次,隻是沒敢進去。侯府威嚴肅穆,看著就嚇人。”

傅鍾給她續滿茶水,大掌輕壓在她的肩頭,失笑不已:“有什麼好嚇人的?你往後是要在裏麵過日子,總不能為著這道門連大門都不出了罷?”

翠翠不知怎麼突然想起朱蘭,聽說她過得並不好,在裴家受盡冷落,往時那個傻公子一門心思護著他,兩人生了嫌隙竟是不願見朱蘭了。作為上世欺淩於她的人得此報應,她本該笑得暢快,可是作為姐妹同為女子,她卻也無奈。都是懷著一生一世一雙人,恨不得相隨到白頭的傻丫頭,得此結果……

她忍不住暗笑自己閑操心,再看向傅鍾時眉眼彎彎笑得不懷好意:“若是我們成親後,你又心慕別人,我必定不會對你客氣。就算你身份尊貴,我也必定要與你拚個結果。”

傅鍾笑話她多心,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如果,日子是過出來的而不是想著圓滿。

翠翠臉色沉沉,一本正經地厲害:“你不會懂那種被被背棄的痛苦。曾經我以為我可以不計較愛與不愛,與你做一對表麵夫妻也成,直到今天我才發現,我依舊很在意,我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可以容忍自己一輩子的男人去和別的女人親近。所以我們彼此都慎重些,如果你覺得我的要求太過分,我們不如早些……這樣以後都不必痛苦。”

傅鍾俊臉陡然變色,將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上,杯底與桌麵碰撞發出哢嚓聲響,未碰的茶水灑滿了桌子。既而蔓延到桌沿低落在他身上,沾染了黃色的茶湯。

“你不要說這些不著調的話,我不愛聽,你以後也不要說。我不喜歡去做那些不切實際的承諾,會不會背棄你,我們交給時間,讓它幫你看清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唯一能告訴你的,就是我會對你好。就像他們一樣,一直相伴,肆意暢遊。”

翠翠隨著他的視線看出去,隻見碧波蕩漾的池塘中兩隻鴛鴦相伴遊湖,情意切切,身下蕩出的漣漪更顯纏綿。都道是隻羨鴛鴦不羨仙,她一心也是盼望著如此的,但願這一世老天再行行好,不要讓她在情海中受顛沛流離之苦,那種難過隻此一回,能離去也不願再嚐。

良久,她從腰間解了帕子小心地擦拭他麵前的茶水,軟了聲音:“莫要氣了,我不會再說這樣的話了。”

傅鍾陰鶩不快的臉這才緩和了些許,惡狠狠地捏了一把她柔嫩軟滑的臉頰,黑眸裏是止不住的盈盈笑意。

而那邊程路遙隻是呆呆的將趙言維護她的樣子映刻在腦海裏,他俊朗多才,對人溫和有禮,隻消看一眼便能被他吸引,這樣一個不是她能攀附的男子,真是讓她受寵若驚。而程父和程靜晚說了些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程靜晚正欲開口諷刺程路遙好手段將眾人糊弄,卻冷不丁地被人潑了一身的水,頓時渾身上下濕漉一片,狼狽不已。還未罵出來,隻聽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你們兩個不要臉的肮髒玩意兒,我們已經躲開你們了,還要怎麼樣?我告訴你們,你們要敢再來找路遙的晦氣,看我不拿棍子打死你們。欺負我們孤兒寡母,你們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