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輯 把快樂還給孩子
播種希望的日子
小時候,我每年夏天都要隨父母去內布拉斯加州的爺爺那裏。
我記憶中的爺爺是佝僂著身子,瘸了腿的。聽爸爸說,爺爺年輕時很英俊,很能幹,他做過教師,26歲時就當選為州議員了。正是事業如日中天的時候他患了病——嚴重的中風。
寬闊的原野,高高的草垛,哞哞的牛叫聲,脆脆的鳥鳴,使我流連忘返。“爺爺,我長大了也要來農場,種莊稼!”一天早上,我興致勃勃地說出了我的願望。
“那,你想種什麼呢?”爺爺笑了。“種西瓜。”“嗯”,爺爺棕色的眼睛快活地眨了眨,“那麼讓我們趕快播種吧!”
我從鄰居瑪麗姑姑家要來了五粒黑色的瓜籽,取來了鋤頭。在一棵大橡樹下,爺爺教我翻鬆了泥土,然後把西瓜籽撒下去。忙完這一切,爺爺說:“接下去就是等待了。”
當時我並不懂“等待”是怎麼回事。那個下午,我不知跑了多少趟——去查看我的西瓜地,也不知為它澆了多少次水,把西瓜地變成一片泥漿。誰知,直到傍晚,西瓜苗影子也沒有。晚餐桌上,我問爺爺:“我都等了整整一下午了,還得等多久?”
爺爺笑了:“你這麼專心地等待,也許苗會早點長出來的。”
第二天早晨,我一醒來就往我的瓜地跑。咦!一個大大的、滾圓滾圓的西瓜正瞅著我笑呢!我興奮極了——我種出世界上最大的西瓜了!
稍大些,我知道這個西瓜是爺爺從家裏搬到瓜地裏的。盡管這樣,我不認為那是一種遊戲,而是在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心裏適時播下一顆希望的種子。
如今,我已有了自己的孩子,事業上也有所成就。而我覺得自己樂天的性情與成功的生活是爺爺為我在橡樹底下播的種子長成的——爺爺本來可以告訴我,在內布拉斯加州種不出西瓜,八月中旬也不是種瓜的時節,而且樹陰下邊也不宜種瓜……但是他沒有這麼做,而且讓我真真實實地體驗了“希望”與“成功”的滋味。
大道理:很多事物都受到自然條件的限製,然而,給孩子們快樂、愛心、希望,卻不受任何條件的限製,隻要你想的話。
出人意料的遺囑
一位富商,英年早逝。臨終前,見窗外的市民廣場上有一群孩子在捉蜻蜓,就對他四個未成年人的兒子說,你們到那兒給我捉幾隻蜻蜓來吧,我許多年沒見過蜻蜓了。
不一會兒,大兒子就帶了一隻蜻蜓回來。富商問,怎麼這麼快就捉了一隻?大兒子說,我用你送給我的遙控賽車換的。
富商點點頭。
又過了一會兒,二兒子回來了,他帶了兩隻蜻蜓。富商問,你這麼快就捉了兩隻蜻蜓?二兒子說,我把你送給我的遙控賽車租給了一位小朋友,他給我3分錢,這兩隻是我用兩分錢向另一位有蜻蜓的小朋友租來的。爸,你看這是那多出來的1分錢。富商微笑著點點頭。
不久老三回來了,他帶了10隻蜻蜓。富商問,你怎麼捉這麼多蜻蜓?三兒子說,我把你送給我的遙控賽車在廣場上舉起來,問,誰願玩賽車,願玩的隻需交一隻蜻蜓就可以了。爸,要不是怕你急,我至少可以收18隻蜻蜓。富商拍了拍三兒子的頭。
最後回來的是老四。他滿頭大汗,兩手空空,衣服上沾滿塵土。富商問,孩子,怎麼搞的?四兒子說,捉了半天,也沒捉到一隻,就在地上玩賽車,要不是見哥哥們都回來了,說不定我的賽車能撞上一隻落在地上的蜻蜓。富商笑了,笑得滿眼是淚,他摸著四兒子掛滿汗珠的臉蛋,把他摟在了懷裏。
第二天,富商死了,他的孩子在床頭發現了一張小紙條,上麵寫著:“孩子,我並不需要蜻蜓,我需要的是你們捉蜻蜓的樂趣。”
大道理:錢當然可以買蜻蜓,但買不到的是捉蜻蜓的樂趣。生命的樂趣在於結果還是過程?
展示生命最豐富的活力
有人搞了一次別開生麵的智力測驗:用粉筆在黑板上畫了一個圓圈兒,讓被試者回答這是什麼。問到大學生,他們則哄堂大笑,拒絕回答這個隻有傻瓜才回答的問題。問到初中生,一個尖子生舉手回答“是零”,一個調皮學生大喊“英文字母的O”,卻遭到班主任的白眼。最後問及小學一年級的孩子們,他們異常活躍地舉起小手回答:“是白兔”,“是乒乓球”,“是燒餅”,“是李穀一唱歌時的嘴巴”,“是老師發脾氣時的眼睛”。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隨著人們年齡的增長,所受教育越多,想像力越蒼白。
大道理:年齡和閱曆往往是束縛想象力的繩索,而浪漫的童心才是充溢著想像力的。世界廣袤無垠,答案多種多樣。保持童心,擺脫框架,人生才會展示生命最豐富的活力。
順其自然
一位建築師設計了位於綠地四周的辦公樓群。竣工後,園林管理部門的人問他人行道該鋪在哪裏,“把大樓之間的空地全種上草。”他回答。
夏天過後,在樓間的草地上踩出了許多小道,優雅自然,走的人多就寬,走的人少就窄。秋天,這位建築師讓人沿著這些踩出來的痕跡鋪設人行道。
大道理:這是從未有過的優美設計,和諧自然地滿足了行人的需要。教育孩子也要適時地讓其順其自然,這樣可以使教育變得容易,而且又符合自然規律。
不可思議的力量
這個故事發生在美國南北戰爭之前。那時,大衛剛剛大學畢業,正準備向新的人生旅途邁開腳步。
一個下午,他來到他叔叔的磨坊,有一件令他終身受益的事情發生了。叔叔是個莊園主,擁有不少黑奴。他與大衛正在交談的時候,磨坊的門被輕輕地打開了,一名黑奴的女兒悄悄地走了進來。叔叔瞧了小女孩一眼,立刻惡聲惡氣地喝道:“你有什麼事?”
小女孩輕聲細氣地說:“先生,我媽媽讓我來向您要一美元。”“不行!”叔叔惡狠狠地叫道,“你給我滾回去。”“是,先生。”小女孩說,依舊那樣輕聲細氣。可是,她卻仍然站在那裏,一點也沒有離開的意思。叔叔的火氣更大了:“難道你聾了嗎?我叫你滾出去,你聽到了沒有!你要是再賴在這兒的話,小心我打斷你的腿!”“是,先生。”小女孩還是那樣回答著,可卻依舊一動也不動,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靜靜地看著他的主人。叔叔惱羞成怒了,他操起一根木棍,凶狠狠地朝小女孩走了過去。然而,小女孩卻沒有退縮,反而迎著他朝前走來,一直走到他的麵前才站住。她仰視著他,眼睛裏沒有絲毫懼色,輕聲而堅定地說道:“先生,無論如何,我都要拿到這一美元!”
大道理:是什麼使一個小女孩如此堅定?如此的不畏強權、富貴?也許是完整健全的人格,更是一種愛的力量。
珍藏快樂
雨天,困在屋裏,書讀倦了,思想走了神。不覺想起讀小學時有一次上體育課,天也下起了雨,同學們掃興地回到教室裏。體育老師組織大家做遊戲,使抑鬱的氣氛又活躍起來。
老師在黑板上畫了沒嘴的熊貓,缺了尾巴的小狗,少了兩隻大眼睛的金魚。參加遊戲的同學用布蒙上眼睛,為這些動物添畫欠缺的部分。於是金魚的雙眼一大一小了、一前一後了,或脫離了身體跑到別處了;於是小狗尾巴粗的粗細的細,長的長短的短,還有畫成馬尾巴的;於是熊貓的嘴左偏右歪、忽上忽下,有個同學添畫得很正,卻畫成了人嘴……
這堂課帶給了我們難忘的快樂,這快樂成了大家樂於回憶的事,就像近了30年,在這樣的雨天我仍能回想起它來。
大道理:每個人的心中都存有值得回憶的快樂,因為快樂有令人年輕的感覺,所以我們常說“祝你快樂”。希望生活多些美好,多些快樂,多些值得珍藏的回憶,多些令人年輕的感覺。
過程
朋友天明是位再普通不過的人,在我看來一輩子也不會有什麼奇特的想法和做法。他的工作隻是在一個影樓裏為人拍照。去年我去上海,特意到他那間隻有12平方米的家中看望他。閑聊之間,天明拿出珍藏多年的特製長條相冊給我看,嚇了我一跳。
天明有個16歲的兒子。相冊裏全是兒子的照片,這也是天明16年的心血。照片的內容是兒子從出生那天一直到現在的照片,一共有5800多張。他每天為兒子拍一張。
我把奇特的相冊在床上展開,連接在一起時,奇跡出現了。全部都是一個背景:天明的兒子坐著或躺在家裏一把藤椅上。然而兒子的天天成長卻被真實地記錄下來。我感到這已超出了記錄天明兒子成長的本意,而是在記錄人類的一種生長過程。幼小的臉龐在漸漸地擴大;茁壯成長的身體越來越大地將那把藤椅的間隙填滿。從天明兒子身上的衣服增減可判斷出季節正在有規律地更替。這使我想起有一年春節晚會,一位新華社攝影記者每隔10年為山區的一家人拍下的全家照。從那家老人在照片中消失到新生嬰兒在照片中出現,無不感到時間在無形之中的巨大力量。幾年前一位海外華僑回國後設計過一個題為《黃河的過渡》的雕塑作品,他將黃河各流段的水樣陳列在每個玻璃槽裏然後銜接起來,使人看到了一條濃縮而富有張力的黃河。
我問天明:怎麼想起做這件事的?他說也是突發奇想。他每天要在同一個背影下和同一個時間裏拍下兩張照片。再加上工作本身的方便,衝洗出來的兩張照片,留下最清晰的一張保存下來。
按常規天明的生命肯定是在他兒子的生命之前結束,這件事又由誰來完成呢?天明說:由下一代人來做,不能斷。因此他很少出差或出遠門,即使碰上非出不可的差,他也要向自己的愛人交待好這件事。這件事,如果斷了一天,也就前功盡棄,需要幾代人付出耐心和細心。
據我所知,目前世上還沒有人想做這件事。天明正準備申請吉尼斯世界紀錄。到兒子20歲時,他將辦一次大型的專題影展,展名就叫《過程》。這個影展也許會給參觀者不小的震撼。
大道理:歲月是漫長的,人生卻是短暫的,如果把人的一生的每一天都記錄下來卻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因為人活一生除了幾個大概輪廓外,其他的都忘了,保留人生的細節,更難能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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