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官雄到底什麼意思?”
“除非書生同誌親自來,否則,沒人能夠勸得住我。”
“書生?”唐凱氣得把頭一甩:“難道你不知道他在長征的路上失蹤了嗎?”
上官雄當然不知道,因為他已經完全與組織失去了聯係。
“哼,”上官雄冷笑一聲:“怪不得延安會認為我是叛徒,如果書生在,他就不會懷疑我。你們去找吳起燕,大概是想從她那裏尋找到我叛變的證據吧?”
“潘先生對你的忠誠深信不疑,我也相信你是一個堅定的共產主義戰士,隻是我們現在所麵臨鬥爭的殘酷性,中央情報部需要進一步核實一下你的情況。”
“為什麼不核實你的情況呢?”
唐凱擺了擺手:“我說服不了你,這樣吧,我現在就給潘先生發報。”
說著,他鑽到床底下去拿發報機。
上官雄從板凳上站起身來,轉身就朝門外走去。
唐凱一看他要走,立即又從床底下爬出來,掏出手槍對著他:“上官雄同誌,請你不要一意孤行。”
“如果我非要呢?”
“那我隻得先把你關起來!”
“咣當”一聲,門被曾玲踢開了,吳起燕立即衝進來用身體擋住上官雄,而曾玲用槍指著唐凱:“把槍放下!”
上官雄沒有回頭,他的目光一直平淡地望著門外,同時,伸手壓下曾玲握槍的手:“曾秘書,雖然國共都在抗日,但國民黨卻是一邊抗日,一邊屠殺共產黨人,這點你也看到很清楚。唐凱確實是我們地下黨的同誌,你可以通過他聯絡到我們的組織,希望你們以後能夠好好配合。”
吳起燕立即轉身擋在上官雄的麵前:“上官,我跟你一塊去殺日本鬼子去!”
“我說過了,新四軍更需要你,唐凱會想辦法把你送到獨立遊擊支隊去的。”
“不,我哪裏都不去,隻想跟你一塊殺鬼子!”
唐凱雙眼充滿了血絲:“上官雄,你他媽的又上了驢脾氣是吧?好,你有種,全中國的共產黨員就你他媽的不怕死!不過你記住了,就算你把全武漢的日本鬼子殺得幹幹淨淨,隻要我唐凱還活著,老子就一定會到延安揭發你,老子一定紅口白牙地咬定,你小子就是一個叛徒,就是死了,我唐凱也不會讓你成為烈士的!”
“大江歌罷掉頭東,邃密群科濟世窮。麵壁十年圖破壁,難酬蹈海亦英雄。”上官雄回過頭來,對唐凱笑了笑:“這首詩,我在心裏默了十多年,原來,我一直以為因為是周副主席寫的,所以,書生才用來作接頭暗號的開篇。現在我明白了,書生是想用這首詩提醒我,為了祖國和民族的大義,為了共產主義的最終實現,作為一名共產黨黨員,無論是選擇生或者死,都無愧於‘英雄’這個稱號。唐凱,好好活著,有機會到延安去,一定要代我向周副主席問好。另外,跟組織說明,如果曾玲和吳起燕要加入共產黨的話,我願意做她們入黨的介紹人。”
說完,他扭頭就走。
“啪”地一聲,他一個沒留神,直覺後頸被槍把狠狠地敲擊了一下,兩眼一黑。
不過,他沒有倒下。
吳起燕雙手緊緊抱住他,同時怒叱曾玲:“你到底想幹什麼?”
曾玲也立即伸手扶住上官雄,回了吳起燕一句:“廢話,難道你願意眼巴巴地看到他去拚命送死?”
鬆本伊代突然感覺到肚子裏咕咕直叫,她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六點了。
從中午到現在,她已經兩頓沒吃了。
她想,即使古賀想把上官雄留下來,也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小林秀賴一定是上官雄殺的,雖然自己手裏沒有證據,但上官雄卻不知道,說不定他現在已經畏罪潛逃,或者在某個地方藏匿了起來。
她掏出手槍,拉開保險,然後快步走出了上官雄的公寓。
她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就是上官雄下一個目標。
她的車剛剛離開上官雄的公寓,就被迎麵而來的一輛轎車攔住了去路。
她認識,那是武田信玄的車。
不過,她不敢肯定裏麵坐著的人,就一定是武田信玄。
所以,她踩下刹車後,立即把槍拿在了手裏。
車門開了,從車裏出來的,還真的是武田信玄。隻見他走了過來:“鬆本課長?”
“武田課長,有事嗎?”
“古賀司令讓我趕到警備司令部去。剛才路過你們陸軍特務部時,聽古賢九藏說,你們機關長正到處找你。”
“哦,謝謝。”
“我們一塊走吧。”
“你不是要去見古賀司令嗎?”
“是呀,你們機關長剛剛過去,我想,他找你也是為了去見古賀司令吧。”
鬆本伊代點了點頭,立即調轉了車頭,武田信玄回到自己的車上,跟著鬆本伊代的轎車,直接朝警備司令部駛去。
鬆本伊代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正常情況下,古賀是不會這麼晚還召見森田皋和自己的,何況還有武田信玄,說不定左近允尚也去了。
她估計,一定又有誰死在了上官雄的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