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計沒來由的被打了兩個巴掌還不敢還嘴,隻好去幹活,眼睛才又往支君義這邊看了一下,屁股上又被管事的踢了一下。
管事說心裏話,這時候也不是不想討好支君義,要讓他選的話,他到是寧可往支君義身邊一站,不為讓支君義看見,要是武笠能看到的話,那說不定就有機會飛黃騰達了。
然而今天這麼大的酒宴,當管事的哪有閑下來的時候?才站穩了腳跟,那邊就又喊著“上菜”,這管事的隻好又奔別的地方去了。
別人沒有注意,武笠其實卻是向著支君義這邊看了不止一眼,看支君義睡得正香,心中也暗暗笑自己,有什麼好擔心的?如今是在同昌城裏,共軍的大部隊還沒有集結完畢,昨天偷襲南門失敗之後,在短時間內共軍不會有大規模的軍事行動。
一想到共軍還沒有集結完畢,武笠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本來在酒席之上,是不應該談軍事的,可是武笠這種人卻有很多規矩對他並不適合。所以等到胡司令又與婁縣長碰過一杯之後,武笠向胡司令一舉杯:“武笠敬司令一杯,請司令賞臉。”
“哪裏話,”今天看樣子胡司令喝得滿高興,紅光滿麵,“今後的日子裏,凡事還得靠武老弟呀。別人不知道,咱當兵的還不懂?沒有武老弟的情報,那咱部隊就是聾子、瞎子,那仗根本就沒法打。”
這話說得武笠心中一陣激動,從來軍部的人和軍統的人都是對立的,想不到這胡司令如此通情達理,於是武笠幹下一杯酒繼續說道:“說到情報,武笠這裏到還真有些情報。”說罷,壓低了聲音,“胡司令,據我所知,共軍的大部隊還沒有完全集結,同昌城外最多不會超過四個團的兵力。如今司令部下有兩萬大軍,何不主動出擊,先殲滅了城外的共軍,滅滅共軍的氣焰?”
胡司令本來隻是和武笠客氣客氣,沒想到武笠突然說到了這些,胡司令有些意外。但到底在酒場上混了這麼多年,胡司令的臉上立刻揚起笑意:“既然老弟問了,那咱也不想瞞著老弟。我老胡接的命令,就是死守同昌,等援軍到來。”
看武笠還要說話,胡司令已搶先一步說了下去:“老弟剛剛和共軍交過火,不是不知道共軍一向狡猾。就象前一陣子,擺明了是要圍攻長春,誰成想就突然從錦州這裏冒出來了?所以呀,不是我老胡信不過老弟,但是誰能知道共軍打的什麼主意?萬一外頭不是四個團,而是四個師呢?共軍沒有啥攻堅的本領,最擅長的就是陰謀詭計。要是咱主動出擊,結果被共軍殲滅在城外,那同昌誰來守啊?”說著不經意的用眼睛掃了掃徐全,那意思是說,象徐全這種人,能地住同昌嗎?
胡司令這番話不是沒有道理,可武笠還另有打算。然而沒等武笠說話,婁縣長卻笑道:“胡司令、武連長都是國之幹城,這吃飯之餘還不忘討論國事,老朽佩服、佩服。來,老朽借這一杯酒,代表同昌的鄉親父老敬謝二位了。”
胡司令與武笠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武笠才要再說,一邊的於青暗中踢了踢武笠的腳,示意武笠不要再說下去。
而另一邊胡司令卻與婁縣長交換了一下眼神,婁縣長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站起身走到戲台之下高聲說道:“各位,請靜一靜,老朽有話要講……”
熱鬧的大堂慢慢安靜了下來,百十雙眼睛都看向了婁縣長,許多商家掌櫃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下意識的用手捏了捏自己的口袋。
“各位,所謂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如今胡司令帶領兩萬將士來守我同昌一片疆土,保國安民,實為同昌之福。但就算我不說,大夥也都知道。現今狼煙四起、戰事不斷,國民政府也無力為濟,國庫空虛呀。”婁縣長很動情的搖了搖頭,“所以,這胡司令大軍的糧草卻是要我們來籌集一二,為了家鄉、故土,這實是我輩份內之事。”
唉,終於說到正事上了。台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次可沒有象胡司令講話時候那樣響起掌聲。
“不過各位放心,這一次可不是什麼募捐,而是國民政府開始正式發行金圓券。”說著,婁縣長向台下招了招手,立刻有人搬上來幾個大箱子,看樣子沉甸甸的。
支君義睡得正香,可是耳邊突然沒有了聲音,他反而醒了,也迷迷糊糊的往台上看去。他沒聽到婁縣長的前麵講話,隻看見有人搬著大箱子上台。才想找人問問,卻覺得有些內急,於是急忙往外走,想找找茅房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