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朝殷玄墨勾了勾唇,“殷王爺,不必送了。”
千虞色帶的那些隨從顯然也是假中毒,此刻再度前呼後擁隨千虞色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也有人是真中毒了,譬如所有朝臣,譬如所有麵具人。譬如王府所有除開侍衛外的下人。
殷玄墨居高臨下,眼神冰淩子一樣讓人望而生畏,“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離兒,可學到了?”
殷離已經來到了殷玄墨身邊,嚴肅的點了點頭。
“把他們帶出來。”殷玄墨一揮手,侍衛們精準無誤的鉗出一批朝臣。
共計有二十三人。
下麵丞相看到這一幕,第一次麵如死灰,“老臣失職,老臣有罪,請攝政王責罰!“
殷玄墨冷淡的開口,“丞相真是愛護同僚,這個時候還想保住他們?”
丞相戰戰兢兢,汗如雨下,“攝政王,他們,他們……”
“他們如何?”
丞相硬著頭皮,“和安南戰事正膠著,現朝中正是用人之際,老臣懇求王爺讓他們將功贖罪。”
“你倒是安排得好,也得別人會領情才行。”殷玄墨冰冷的視線落在被鉗製著跪在前麵來的那二十三位朝臣,“各位大人,你們說呢。”
這二十三人在殷玄墨站起來那刻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們了解這位攝政王的手段,他們知道自己活不了。不,是他們決定做這件事的時候,就沒打算還能活。他們早就做好了為南疆江山獻上這條命的準備!
“攝政王說得沒錯,我們不會領情!”那大臣雖然中毒了,連聲音都提不起力氣,但語氣卻分外咄咄逼人,“丞相,你貴為南疆丞相,眼看著攝政王犯錯,我南疆江山危矣卻不勸阻,反而奴顏婢膝擁護,隻為討好攝政王!你這樣的人不配為我等求情!”
“你!”丞相白眼一翻,差點昏厥過去。“你們簡直糊塗!糊塗啊!”
“糊塗的是你!”
“攝政王要立一個毫無血緣甚至是別國王儲的孩子為我南疆之皇,這是要把我南疆數千年基業送到別人手裏去!隻可恨今日沒能殺了那孩子,還我……”
“你們住口!”丞相整個人都顫抖起來,瞬間蒼老了數十歲。“就因為這樣荒謬的想法,你們就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甚至是犧牲和安南交戰的將士麼!”
丞相並不知情,隻是憑直覺把兵防圖泄露也和眼前這些人聯係了起來。 那二十三個人不在理丞相,但也沒否認,看向殷玄墨,哪怕動不了,也努力向像殷玄墨行個禮。
他們顯然並沒有覺悟,隻為了心中的信念。
“攝政王啊!”他們滿聲悲悵,“您素來是最英明的,是我們南疆所有人仰望的希望。您,您怎麼能這麼糊塗啊!”
“老臣們隻恨沒能殺死世子和那位素衣。隻恨不能再效命在您身邊,不能再效命於朝廷。老臣們不甘啊!“
“攝政王啊!您但凡看在老臣們這些年對南疆鞠躬盡瘁毫無二心的份上,請您把世子殿下送走,把那素衣殺了吧!”
“嗬,”殷玄墨冷笑了聲,“各位說夠了嗎?說夠了本王就成全你們,給你們一個全屍,全了你們對南疆的忠心。”
“父王,”殷離一顫,拉住殷玄墨的袖袍,有些艱澀的開口,“他們出發點……”
還沒說完,“殷離。”殷玄墨第一次連名帶姓叫他,殷離都怔住了。
“為君者要有仁心,可若隻有忍心,害的就不僅僅是你自己,而是整個天下。”
殷離有些失魂落魄的放開殷玄墨的衣袖,“孩兒……明白了。”
在被侍衛帶下去前,那二十三人愴然滿麵,“臣等,謝恩!”
他們沒做錯!
隻恨沒能做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