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刺客近在眼前(2 / 3)

物價猛漲的根本原因在紙幣發行的大量增加。七月底為二千八百億元,九月底為八千一百億元,十月底為一萬六千億元。當時的一萬元,相當於後來新幣的一元。貨幣發行增加近五倍,致使幣值大跌,物價猛漲。

在這種情況下,投機商乘機興風作浪,牟取暴利。在北京、天津和上海,投機商人見到市場糧食緊張,便囤積居奇。而在這其中,更有國民黨的經濟特務,利用從大陸搜刮的無數財富做資本,從中混水摸魚,擾亂社會經濟秩序,借以從經濟上打垮共產黨。

在這種嚴峻的政治經濟形勢下,中央人民政府政務院財政經濟委員會起草了《製止物價猛漲》的緊急指示。中共中央認為,控製物價猛漲,主要要掌握糧食和紗布,一個是吃,一個是穿,這些是市場的主要物資,誰掌握得多,誰控製市場力量就大。在這種經濟形勢下,人心亂不亂,在城市中心要看糧食的動向,在農村主要靠棉布的市場。

主管經濟的中央領導說:“我們沒有黃金和銀元,但是共產黨有糧食!”

於是,東北每天運糧一千萬至一千二百萬斤入關,以應付京津需要,另外,又從江、浙、皖以及東北、華中、四川急運四億斤糧食至上海。投機商們開頭拚命地“吃”進糧食、棉紗。到了後來,“吃”不了,“吃”不消了。於是市場上的物價也就平穩了。

物價平穩,民心也就隨之穩定了。

投機商們不認輸,又開始囤積物資。

上海市政府一方麵為了應付眼前的經濟形勢,一方麵為了開展今後的生產,開始建設一個新中國,所以在使用經濟手法調節市場的同時,也采用行政的手段進行管理,此外,對那些有實力的資本家進行勸說,說服他們把資金投入到真正的生產上來,為國家的建設做出貢獻。

這個市政府召開的會議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舉行的,所以,這是一個規格相當高的會議,除了市委市政府的領導人要出席以外,出席的全都是工商界的名流,其他行業的知名人士也會出席很多,用過去的上海話來說,叫做來的都是大亨。

於效飛聽慕容一說她媽媽的意見,直覺上也覺得這是一個最可能受到襲擊的目標。假如是他來行刺,也會選擇這樣一個絕佳的機會,這樣的會議有很多地方上的人出席,人員很雜,不能用嚴格的共產黨內的製度和紀律約束這些大資本家,保衛漏洞會非常多。而場麵又非常大,十分難以控製,不管刺客是行刺還是逃走,都非常難防備和捕捉。

於效飛再想了一下,又想到,周山猿的另外一個任務就是破壞,製造混亂,即使是他不行刺已經嚴密保衛的市長和其他重要領導人,隻要打中一個重要的“大亨”,也會對共產黨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這樣看來,保衛的目標就不隻是市長和其他共產黨的幹部那麼簡單了,連那些大資本家也是十分危險的!

於效飛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

但是,特工的直覺是一回事,而事實又是另外一回事,絕對不能因為他們有了對這樣一個事件的直覺,就忽視了其他可能的危險。而周山猿又是那樣一個非常喜歡故布疑陣,使用煙幕掩蓋自己真實目的的狡猾的特務,所以絕對不能被他蒙住了眼睛,讓他從其他方向上鑽了空子。

所以於效飛一邊讓慕容把材料全部留下,進行仔細研究,一邊讓慕容仍然到其他部門去,看看其他機關和部門還有沒有會議和行動之類的安排。

於效飛研究材料的時候,去查周山猿的徒弟的呂天祥回來了。他一邊脫下西裝,又脫下裏邊藏著的偽裝成農民的破褂子,一邊朝桌子上邊看,於效飛一看他幹裂的嘴唇,就知道他從郊區跑到市裏,早就累得要命,嗓子早就幹得冒煙了,就把自己的茶杯遞過去。

非常有禮貌的呂天祥這次連話都沒說,接過茶杯就是一通猛喝。他“咕咚咕咚”喝光了所有的水之後,才痛快地喊了一聲:“哎呀,渴死我了!”

於效飛非常理解一線特工的辛苦,他等到呂天祥緩過氣來才問:“有收獲嗎?”

呂天祥連連點頭:“我先是到了周山猿的徒弟家,他果然不在家,鄰居說他出門做生意去了,幾天沒回來了。我又坐車到了郊區,通過關係打聽到,確實有這麼一幫人在那兒活動,樣子和人數都差不多。可是,他們已經走了,不在當地了。你說巧不巧?我急忙翻身往回趕,回到上海,一看,馮基昌已經在家了,另外還來了一個朋友跟他在一起。那個人看著十分凶相,鄰居說看著可不象馮基昌那麼和善,一看就不象個好人!”

於效飛說:“兔子不吃窩邊草,這是大賊的規矩,所以那些鄰居都覺得馮基昌是個好人。他那個朋友肯定不是慣匪就是大盜,大概等級也不夠,當然看著凶了。要是那些鄰居知道馮基昌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看他們還說他是好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