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是揣測!”阮諾微微一笑。
“無端揣測,是很荒唐的!”咬卵匠是得理不讓人的。
阮諾愣了一愣:“不無端揣測,難道還能試一試?”
咬卵匠立刻看到了他臉上的冷笑。
“試試又何妨?老子就不信!”
“你?”顯然阮諾對他這聲老子有意見。
猛士狠狠地咳嗽一聲。
咬卵匠這才閉了嘴。
老虎卻隻顧走路。
他不說話,阮氏十二雄都閉著嘴,不說話。
到中午時分,他們來到了一個山口的路邊店。
這裏有一片樹林,有幾塊碩大的岩石,還有叮叮咚咚的泉水。
據阮諾同誌說,這是南方局的一個交通站。
他們到來的時候,太陽正紅。
一個木樓,卻格外的安靜。
山風象一個過客一樣一溜而過。
老虎突然舉起了他的手,步子一下子變得格外輕柔。
當老虎停下來時,阮氏十二雄和阮諾都皺了皺眉頭。
血腥味,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老虎用冷靜的聲音下著命令:“大嘴,你從左邊上去,控製酒店後麵的最高的山石。千裏眼從右邊上去,控製那棵大樹。其餘人跟我隱蔽向酒店靠近!”
阮諾的臉色變了,嘴裏輕聲地嘮叨:“天,血腥!”
沒有人說話,在老虎四周分開,向著酒店走來。
酒店仍舊沒有動靜。
幾乎是同時,老和尚、公羊子和千裏眼三人,象狸貓一樣,悄無聲息地進入了酒店裏。
門是虛掩著的,窗子也是虛掩著的。陽光和新鮮的空氣,一下子撲入屋裏。
眾人都驚呆了。
屍體,血淋淋的屍體。
有老有少。
有的倒在地上,有的趴在桌子上,甚至有人被掛在房梁上。六個人死的辦法,完全不一樣。
阮氏十二雄是在死人堆裏活過來的,隻呆得一呆,便迅速地向屋內各個角落散開去。
一棟木樓的結構很簡單。
所以,幾分鍾後,大家又全部回到了老虎的身旁。
老虎的牙緊咬著。
阮諾早就忍不住,撲在一個老人的身體上,失聲痛哭起來。
那是阮諾的一個堂叔。
老虎輕輕歎口氣:“這樣殘酷得近乎遊戲的殺人辦法,是美國鬼子獨有的。”
他蹲了下去,輕輕地撫摩著一個屍體的脖子,一手抓住阮諾的肩:“敵人殺人應該不超過三個小時。我們追下去!”
說罷,他一下子立起身:“機關槍拉上阮諾,全體都有,全體向保定急進!”
本已顯出疲態的阮氏十二雄,得了命令,立刻變成了餓虎一般,沿著大路,朝前飛奔。
大家一邊急行軍,一邊吃著幹糧。
阮諾究竟是一個老遊擊戰士,不久便恢複了常態。
輕聲對老虎說道:“五公裏後,是一個村莊包平村。在那裏,我們可以見到保定的第一個地下黨村支書記。”
老虎輕聲道:“部隊分為兩支,大嘴負責後麵一隊。公羊子、老和尚、陰陽無常與我一起,向前急趕!”
他話音一落,人已如一縷煙塵,滾滾向前而去。
這三個人和老虎一樣,都是隊伍中輕功好的。這一加勁,一去就是五公裏地。
前麵出現了一個依山而建的村莊,在陽光下,綠樹掩映,很是美麗。
突然,老虎皺了皺眉,一聲怒嘯,身子拔地而起,直向村莊落去。
竟管這種情景,老虎他們不是第一次見到。
但是四個人還是驚呆了。
看著石頭上、樹木上、井沿、門口...到處都有的血肉模糊的屍體。
老虎突然仰天一聲狂叫!
發了瘋一般在村子裏四處遊走。
血、屍體...
“繼續追!”
老虎大聲地吼道。
老和尚一把抓住了他:“老虎,前方敵情不明!”
老虎猛地回頭盯住他。
老和尚搖搖頭:“憤怒不是莽撞的理由。”
老虎慢慢地蹲下身,輕輕為一個小女孩合上還大睜著的眼睛,輕聲道:“叔叔給你報仇!”
一滴淚從眼裏滑落下來。
就在這天夜裏,老虎正式向南方局提出:我願意暫時留下來,在保定地區打遊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