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擒龍歎了一口氣說:“先生,這種觀念太可怕了,你會讓我們全都送命的。”
“怎麼講?”
沈擒龍說:“你沒給我擺脫跟蹤的時間,我出去會讓俄國人打死到大街上的。”
老頭兒一驚:“真的?”
沈擒龍說:“這樣吧,我馬上把我知道的情報寫下來,等到我跟俄國聯絡員見麵之後,我在晚上再過來,或者是你找一個不這麼惹人注意的地方,咱們再見麵。
情報上麵有什麼你們不理解的東西,我再解釋。我真的沒有時間跟你們玩政治審查的遊戲了。”
老頭兒明白過來,趕緊說:“會受到俄國人清洗是嗎?可以,我們晚上再見麵,約翰,要一輛車,送一送霍夫曼先生。”
沈擒龍說:“有車就更好了。那麼,先生,有什麼可靠的秘密見麵地點嗎?”
老頭兒馬上說:“隨便那家公司都行。嗯,就在環球機器公司,你找那兒的經理,一說我的名字,他們就會帶你來見我。”
沈擒龍說:“不,還是讓約翰來,在大街上用車接我,這樣可以保密。記住了嗎?”
老頭兒看了看約翰,約翰點點頭,於是他說:“好,記住了。”
沈擒龍對約翰點點頭:“嗯,約翰,下次穿淺色西裝。”
約翰一笑說:“明白。”
沈擒龍飛快地寫了一滿張紙,老頭兒邊看,邊偷偷看看約翰。
約翰偷偷點點頭。
沈擒龍看看手表,對約翰說:“走吧,還得偵察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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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擒龍在聯絡站見到了羅刹聯絡員,跟剛才見到美國老頭兒是一個過程,他又把德國的報複武器的情報給聯絡員寫下來,讓他帶給中心。
聯絡員顯然也是參預這個行動很長時間了,他對沈擒龍寫的這個情報十分興奮,低聲對沈擒龍說:“同誌,你的情報十分有價值,中心會很高興的。”
沈擒龍說:“我對中心的工作就不那麼滿意了。”
聯絡員不禁呆了一下,他們羅刹偵察員大概沒有人敢這麼說話。
沈擒龍才不管那個,直截了當地說:“中心的行動太欠考慮,全都太冒險了,保密工作做得也不夠。那個報務員為什麼擅自跟中心聯係?現在怎麼辦?
我還是希望能夠派一支偵察分隊來,武力獲取情報。現在我們的工作太被動了,聯絡又不暢通,這對工作開展十分不利。”
聯絡員對於沈擒龍的態度非常不滿,他厲聲說道:“同誌,你怎麼能夠指責中心呢?為了打敗希特勒匪徒,任何的代價都是必須付的。你是想違反紀律,不聽從中心的指揮嗎?”
沈擒龍冷笑道:“怎麼,你們的意思是,我們隻要排隊到蓋世太保那兒報名,我們的反法西斯戰爭就會勝利了是嗎?”
聯絡員一愣,沒聽明白。
沈擒龍說:“就是說,還是需要采取適當的行動,得考慮一下獲取情報的方法問題嘍?”
聯絡員生氣地說:“你怎麼能把這些問題混為一談?”
沈擒龍說:“那麼,你覺得咱們遭遇的這些危險有意義嗎?為什麼不能使用更有效的獲取情報的辦法?假如中心能夠讓我武裝那些俄國戰俘,現在我們早就能夠掌握更多情報了!”
聯絡員簡直就是中心的錄音機,他說的跟中心的指示一模一樣,他說:“絕對不能信任那些叛徒!這是蘇聯人民的最高機密,怎麼能讓那些戰俘插手?”
沈擒龍歎了一口氣,他跟這些官僚沒什麼能夠溝通的地方了。
沈擒龍問:“密碼帶來了嗎?還派新的報務員來嗎?”
聯絡員說:“這是密碼,另外,如果有了緊急情況,可以象現在這樣,到瑞士來見麵。寫信也可以。這個地方的信箱,你知道嗎?”
沈擒龍說:“知道了。”
聯絡員歎了一口氣說:“短期內不會派新的報務員過來了,掩護身份很成問題,沒有適當的鞋子,要潛伏到德國,非常困難。”
聯絡員說的鞋子,就是護照,這是當時的間諜術語。
當時的間諜潛伏,需要有在警察局內部的內線提供適當的護照作為假身份。
這時德國蓋世太保的反間諜措施十分有效,德國人又對羅刹人仇恨至極,當然不會有人為羅刹間諜提供掩護。
羅刹要給沈擒龍派報務員,根本沒法安插。
沈擒龍心想,這樣也好,他們派來的根本不是什麼幫手,純粹是添亂。
聯絡員又嘮嘮叨叨地說了一陣什麼要為斯大林同誌犧牲,否則會受到嚴懲之類的警告駐外間諜的話,沈擒龍都懶得往自己的耳朵裏邊放,聽都沒聽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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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沈擒龍在預定地點看到了在路邊停著的約翰的汽車,他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約翰冷冷地問:“你下午到什麼地方去了?”
沈擒龍知道,美國人在羅刹的聯絡站外麵派了很多人監視,他一出來,就有人跟著他,希望直接把他弄到美國人的地盤上去。
沈擒龍當然不會跟他們走,他可不想自己的密碼本落到美國人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