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充分體會到冷兵器時代一些戰略地區對整個國家安危的影響,好像大秦據關中而威懾中原,幽州失落外族而中原如履薄冰幾四百年之久。
北方的春季確實很寒冷,熬過這段寒冷,作戰條件也就不會那麼惡劣,徐達過來告訴我老馮已經把李思齊逐離鳳翔,李思齊向秦州定西蘭州方向竄逃,老馮一麵追擊,一麵派部增援傅友德,傅友德圍困慶陽已經差不多兩個月,或許隻有一點外力,馬上可以打破這種平衡。
我對徐達說或許吧,王保保把我軍拖在太原大同,同樣我軍也把他們拖在兩地,隻能傅友德對張良弼的硬碰硬,不過以傅友德超過二十萬的兵力,沒有理由攻打一個小小的慶陽會遇到這麼多困難。
徐達說張良弼曾經向傅友德投降過,後來看到王保保出兵了,就開始死扛傅友德,現在隻要太原那邊能頂住賀宗哲,他張良弼降也是死敗也是死,注定他必須死扛。
我歎了口氣,他張良弼也是漢人,如果他肯降,我從未想過要難為他,現在,他能過傅友德這關在說吧,自從北伐以後,傅友德的進軍一直不是很順,我雖然沒有催促過他,也沒有責怪過他,但以他往日的氣概和功績,好歹他也是威震漢軍的支柱,你叫他怎麼咽得下張良弼這口氣。
我吩咐徐達通令我軍各部,注意戰爭的規律,張弛有度,不要過度使用士兵,軍師攻勢和政治攻勢並舉,大勢所趨,元軍比掙紮不了多久。
徐達支吾著說了件事,就是傅友德彙報,藍玉到山西戰場後,作戰雖然勇猛,但對傅友德的命令卻是不太遵從,藍玉年紀不大,軍官不少,不過軍階還不高,這是一個不好的苗頭,藍玉連傅友德這樣威名遠播的將領的軍令都敢陰奉陽違,將來還有誰可以指揮得動他。
這完全是軍隊裏的山頭問題,我之前一直嚴令避免出現這樣的問題,以免影響我軍在大範圍作戰時的兵力調配,到底還是出現了,我一直都知道藍玉的傲氣,也一直知道這種傲氣是一把雙刃劍,能最大程度傷到敵人,同時也不能不傷到自己,我想這要常遇春自己來才能處理好。
我聯想到藍玉將來的結局,恐怕那是真的,以藍玉這樣的性格,將來不闖禍才怪。
我擺擺手,阻止徐達繼續說下去,常遇春已回鎮江,以後再等他自己來擺平吧,暫時可令傅友德用我或者徐達的命令製約他,不過隻要傅友德打上幾場勝仗,我不信藍玉不服。
徐達搖搖頭,選擇了無語。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覺得有點無所事事,徐達和小馮在北平周邊轉了幾圈,我都不知道這兩家夥神神秘秘的為了啥。
這天我也來到城牆,看小馮他們加高加固城牆,蔣獻過來,低聲對我報告:“主上,鎮江信使到。”
我對蔣獻說:“讓他過來。”
蔣獻抱歉說:“主上,是鎮江劉先生的信使,請主上回府。”
我急忙往回走,同時命令蔣獻:“把大將軍和馮將軍也請回,”蔣獻領命而去。
我回到王府,鎮江信使見到我,急忙彙報:“稟報主上,小姐說小姐和小主都很想念主上,日夜盼望主上早日回歸鎮江,另劉先生有事向主上報告。”
我吩咐:“說吧,”徐達和小馮也回到,問什麼事。
我做個手勢,吩咐信使繼續說,信使道:“常將軍回到鎮江後,劉先生覺得常將軍臉色不好,會同郎中給常將軍作了檢查,發覺常將軍肝部不適,特報知主上,劉先生建議常將軍長留鎮江,不宜再外出作戰。”
聽到這樣消息,我的心一下子不安起來,常遇春離開北平回歸鎮江時,我就察覺到常遇春的異常,但沒有想到有這麼嚴重,徐達拍拍我的手背,安慰我說:“不要太擔心,他身體素質還是不錯的,應該不會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