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嘻嘻笑答我:“老大你那看出我不對勁了?我沒事啊,不知是否年紀大了,最近覺得比較容易累,這一點倒是有點不太正常。”
聽到常遇春的回答,我開始尋思,要說年紀大,他還比不上我,這不應該成為理由,我擔心他是得了什麼病,現在的條件不能比,無法進行醫療檢查,而我們當中也沒有醫生,如果允許,我想不如讓他回鎮江,找個郎中看看,隨軍的軍醫不過主要是處理外傷,對其他病無濟於事。
我把我的感覺和徐達說起,盡管常遇春不願意,但是還是被我和徐達把他勸回鎮江,他是有家室的人,這麼久沒回了,回去看看也好,順便幫我看看小月和小家夥,對小月,我還是挺有歉意的。
北平這一年的第一場雪下過不久,李文忠回來了,李文忠報告說遼東的元兵還很有戰鬥力,行動很快,不過似乎不想在關內作戰,退卻起來快而不亂,我軍一路追擊至山海關,也不過取得殲滅五千元兵的戰果而已,根本不是一場遭遇戰,而更近似是試探戰。
我和徐達都不以為然,隻命令李文忠通過這次作戰,總結一下遼東元兵的作戰特點,找出其弱點以期被我軍在下次作戰時利用。
下雪時我並沒有感覺到有多冷,不過聽一些老北平說,北平最冷的時候其實是在春天,那時候,雪化了,刮起的風就想刀子割在臉上一樣,風從衣領從袖子鑽進去,那種冷,好像從骨頭裏冷起一樣,所以很多南方人來到這裏,有不是人是整個春天都隻能窩在家裏。
我覺得誇張了一點,南方人少接觸北方這種幹冷,但不等於南方不冷,也不見得元人不怕冷,自然環境對每個人都是一樣的,到時候就比比意誌吧。
對我這個南方人來說,在這樣這麼冷的地方過年其實是很新鮮的,不過我並沒有對徐達提起,免得又是徐達的一頓奚落,隻是這隻能多吃肉少吃菜的日子不好過,我有點覺得刷羊肉把我自己刷得軟綿綿的。
王保保在太原的戰敗,並沒有損他作為元廷最後一名名將的威名,傅友德鄧愈於太原、老馮於奉元剛剛開始發動對陝甘李思齊張良弼部的打擊,而李文忠部都尚未開始用兵,王保保於開平就已經派出兩路大軍,一路攻擊大同,一路徑直殺向太原,不過這屬於我軍的偵察判斷,由於路途遙遠,隻能根據元軍的行軍方向做初步猜測。
徐達即刻下令張興祖率本部從山海關回撤宣府,相機增援大同,以牽製為主,務必不能令王保保經此到達太原攻擊位置,所留空白由郭英填補,郭英顧時曹良臣各部由李文忠全權指揮,密切留意遼東方向之地,以戒備為主,不做主動攻擊。
我明白徐達,戰鬥力比較強悍的遼東元軍,還是留給郭英穩妥一點。
徐達和我商量說:“老馮和傅友德老板凳那邊,隻能盡量加快攻擊,希望在王保保援兵到達之前完成作戰任務,你看怎樣?”
我想都不想,說:“這一場仗不是我們設計了,我們有計劃,敵人也有安排,雙方鬥智鬥力,事態也不是一定會按我們的設想進行,不能鬥誌,就必然要角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麼大不了的。”
徐達問:“那你覺得這場仗的關鍵點在哪裏?”
這個問題我倒是要好好想一想,以目前的態勢來看,元軍有三路威脅著我軍,一是遼東孛羅殘部,一是陝甘李思齊張良弼殘餘,一是王保保來自開平的新銳,不過我預料這三部不會是一個有機的整體,對元軍這三部打一部壓一部放一部,我認為可以瓦解其攻勢。
我回答徐達道:“剛才你提到的,我認為王保保這部是戰局的關鍵要點,隻要應付好這支元軍,整個戰局會為之而改變。”
徐達沉思片刻,問:“你是說把他們吸引在大同或者太原?”
我說:“正是,對李張二人,我們必須令老馮和傅友德鄧愈強攻,在大同太原,我軍應固守待援,等其他戰區完成戰事再回過頭來,至於遼東元軍,你從北元各部的關係方麵來考慮,他們幾乎不會舍棄從山海關入關的可能,但我認為他們根本無法通過山海關,我的意見到此為止,剩餘的由你全權打理。”
徐達笑道:“壓力好大。”
徐達隨即命令:藍玉耿再成率領本部,即日前往太原,歸建傅友德部,協助傅友德對陝甘地區的清剿;湯和率部隨後前往太原,接替傅友德鎮守太原,並作為後應隨時支援傅友德。
說到底,現在才真正進入漢蒙決戰的時刻,因為北元的優勢在於大草原,隻要蒙元人回到大草原,他們有可以發揮巨大的能量,而這種能量,在整個人類曆史的進程中,已經多次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但願以後他們沒有機會再扮演主角。
又再次到達大戰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