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保用了一招暗度陳倉,派他的親弟脫因帖木兒到大同會合來自河套的五萬新鮮元兵,由脫因代替他,領兵經宣府向居庸關殺來,約定遼東殘餘元兵分兵攻擊古北口,響應元帝將他拜為天下兵馬大元帥而領兵收複他們的上京,而他自己,就一直留在太原,不僅指揮殺敗張康伯,同時傅友德鄧愈也在他的注視之中,我大概能夠猜出王保保的意圖,就是盡快拔除我軍預先留在他們身後,象一支針一樣刺探他們後心的傅友德鄧愈薛顯部,然後率領大軍出兵石家莊,經真定向北平攻擊,與脫因形成南北夾擊之勢。
隻是他王保保低估了傅友德部的實力,雖然薛顯部的潰敗令這一路攻擊受挫,但傅友德要自保的話,那是絕對沒有問題,徐達常遇春留下大量兵力留守北平地區,不過帶過來攻擊王保保的快速部隊也不下十萬,除非王保保在短期內擴充兵力,否則,我軍在山西用於作戰的兵力,將是王保保的總兵力的三倍以上,我想即使有來自河套或者和林的兵馬也未必肯真正聽命於他,再加上我軍各部協同作戰,王保保即使想到逐個擊破,那也是不可能實現的戰術。
相反,如果攻擊薛顯部的那部山西元兵,如果真的被傅友德吸引到潞州的話,太原空虛,那被分割攻擊的將是他們,我看到了戰機。
我即刻發出命令:郭英即刻率領楊璟張彬部,趕赴石家莊戰場,盡快歸建徐達部戰鬥序列;命令徐達在援兵到達後,即可強攻太原;居庸關古北口是易守難攻之地,李文忠盡量以收為主,必須看清形勢方可出擊,否則不如堅守;張興祖時刻密切注視李文忠的情況,隨時增援,最好在北平北郊保留一支快速機動部隊,以備策應;傅友德部必須咬住來攻之敵,以敵進我退作為原則,如發覺敵人有後退跡象,則必須強攻該部,切勿放其回師增援太原;命令廖永忠,加緊安排漕運,支持北伐軍糧需求。
做完這些安排,我覺得我已經沒有更多的意見交徐達,我從全局出發,根據各個戰場的現況和形勢進行彙總和分析,以後,就要靠徐達這個現場的指揮官的發揮了,如果他也能更多地從大局上去考慮下一步的作戰計劃,他一定不會被目前的形勢迷惑,而是在錯綜複雜的戰局中找到一條取勝之道。
我倒要看看這個當時大明唯一的對手,在失去對北平夾擊的機會後,如何應對我軍的分割攻擊及具有明顯優勢的兵力。
天氣越來越涼,好在南京工部的後勤做得還可以,不至讓我為將士們的保暖問題而分心,看來對他們發一次飆還是有作用的,不震怒不足以讓他們清楚我對他們的要求。
軍事機器再次開動,有條不紊地處理各個環節,隻有在這時,才能體現出流寇與正規軍的區別,才能體現有崇高目標的軍事集團與其他武裝的區別。
廖永忠跑過來不無憂慮問我北伐是否出現不良的轉折?我回答他說不是轉折,隻是小風波,以我軍目前強大的優勢,對元廷所取得的勝利,已經不可能逆轉,當然,前提是我們不能麻痹大意,絕不能在還沒有取得壓倒性勝利之前,先把我們自己麻醉在勝利中。
廖永忠強烈要求:“軍師,您讓我到北邊去吧,永忠是戰將,絕不容許自己在後方清清閑閑,而戰友們都在戰鬥。”
我看著廖永忠,意味深長地說:“知道我為什麼把你留在鎮江嗎?”廖永忠搖搖頭。
我繼續說:“經過西征和南征,你的軍功已經足夠你封侯,但你一定不能再有更高的爵位,因為你是鎮江軍的頭號戰將,鎮江需要你去保護,或者你意識不到鎮江為什麼需要保護,隻要你去問問大嫂和小月,你自然會明白,我不再囉嗦,體製上鎮江有別於南京,有別於大明的其他任何一個地方,這樣的鎮江作為一個老百姓,自然樂於見到,而今天我也仍在鎮江,所以鎮江必不會有任何的危險,但哪一天我不在了,鎮江就要靠你去支撐和保護,當然還有小月她們,今天的鎮江為大明作出應有的貢獻,明天大明必不會為鎮江作出應有的補償,這是一種必然,連我也無法改變。”
廖永忠一臉的迷惘,我歎了口氣,想念起正在雲南的沐英,沐英雖不算是鎮江人,但他最能理解我的意圖,人算天算,也許這就是曆史的巧合吧。
我堅定地對廖永忠說:“我留你在鎮江,是想你從現在開始,為鎮江打造一支屬於鎮江自己的子弟兵,一支忠於小月、忠於你、忠於鎮江的子弟兵,你明白我的苦心嗎?陳寧已被抽調到耿炳文部,沐英、薛顯、何文輝、曹良臣、楊璟、張彬等人已進入大明軍體係,將來是要封侯拜爵的,而我們鎮江需要的是一支安於寂寞,甘於平民化的部隊,我需要你重組鎮江軍。”
廖永忠總算明白我的意圖,大聲回答我說:“遵命。”
我指示廖永忠,在他的水軍中,把一些鎮江籍的士兵,抽調出來作為骨幹,然後再慢慢擴充,其餘的仍然保留在原部隊,繼續維持大明的第一支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