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在地上，發現自己全身發冷。
她的心誌已經被摧毀得差不多了，這個心障若是破不了，最後她就會困死其中。
而困得越久，生力就越弱，別人想要奪去自己的性命，就再簡單不過。
“早說了，何必大家做得那麼難堪？”
扶荒的聲音在此地響起，青水已經倒在地上看不清周遭的樣子。
迷蒙之間青水手指伸屈著喃喃道：“若是我死了，這幻境是不是也就破了。”
雖然不明白青水為何說這個，扶荒皺眉點了點頭：“的確。”
人之魂體若是困於幻境太久，隻怕要被這扶荒杖耗損掉所有魂力而死。
“崔涉呢？”
“這裏有多重幻境，皆是由你的心障所生。無論他在哪兒，都是在你的心障內。”
也就是隻要青水死了，崔涉也一樣能得救。
“那你，取走我的命吧。”
此刻的青水掙紮從地上坐了起來，雙眼都像是蒙上了一層灰。
“還真是吃了苦頭才肯服軟，”扶荒冷哼一聲而後皺眉看著青水淡然的樣子，“你不會想耍什麼花招吧？”
每經一次幻境，她就會因那心障而痛苦，那份痛，來源於曾經的記憶，由肉體刻入靈魂。
所以即使她身上沒有一點傷痕，筋骨隻要微動便是粉身碎骨的疼。
“沒有，”她環顧四周，這是天魔交戰的戰場，耳邊似乎還有嘶吼不斷，她囁嚅道，“隻是累了。”
扶荒雖仍舊疑惑，卻也走到她麵前伸出自己的手，放到她的額前。
隻要將她的魂靈之力收回，他的目的也就達成了。
他的手心才感受到一陣暖意，一雙冰涼的手卻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陡然睜開雙眼的青水將他嚇了個不輕，他收回力想要掙脫卻發現青水不知為何此刻力量大得嚇人。
“你做什麼？”
“我隻是剛剛想明白一件事。”
青水忍受著渾身肌骨傳來的疼痛緩緩站了起來，仍然死死抓著扶荒的手腕。
“你我皆是在幻境之中，所用靈力，乃是魂靈之力。”
“那又如何？”
扶荒想抽回自己的手，卻發現渾身難以動彈，雙目圓睜：“你控製我？”
“你是扶荒杖之靈，卻受困於逍遙境法陣，靈力被封印削弱。”所以就算有毀天滅地的能力，也不能完全發揮出來。
“我是混沌青蓮所生，”青水頹唐的表情突然挽起一抹疲憊的笑，“好像咱們，誰強誰弱，還不一定吧。”
“你靈根已除……”
“是，”青水承認，“所以術法微弱。”強攻是一定不行的。
“但是控製住你的魂靈，似乎是成功的。”
她笑了笑，鬆開扶荒的手，扶荒滿臉的難堪與焦急卻動彈不了半分。
“果然。”
“你……”
“我破不了心障，還對付不了你嗎？”青水慘白著臉一笑。
那神情讓扶荒微楞。
三千年前那個能與天道相鬥的人，似乎又出現在他麵前。
走出心障打造的幻境還有個法子，便是殺了塑造幻境的人。
扶荒咬著牙道：“以你現在的樣子想殺了我，恐怕隻能與我同歸於盡。到時候扶荒杖便永遠隻能沉寂此處，你想看著六界毀滅嗎？”
“誰說隻有我才能喚醒扶荒杖，”青水猛地回眸看著扶荒，眼神平靜卻盡是威脅，“這幻境裏不是還有一個人嗎？”
崔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