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如此。
剛回朝夕門青水便見到秦舒子與春盡在一塊兒,兩人似乎是為什麼事情苦惱著,她本想避開,卻不料秦舒子一眼瞧到了她,還喚了一聲。
她又捂了捂鐲子示意崔涉千萬別多話。
“你們怎麼都在這兒啊?”青水笑問道。
她看這兩人的神色都有些難看,想來是出了什麼事。
“現下城裏的瘟疫越發嚴重了,雖說該治的也都治了,可越是術法高深的前輩反而更受其侵擾,仍舊是人心惶惶。”秦舒子皺眉道。
“現在城裏幾個門派想叫我們釋放靈脈的靈力清氣,化解此次災難。”春盡也接著開口。
這倒是好理解他二人在為難什麼了。
這疫病來的本就蹊蹺,若是術法越高深反而病情越重,那麼靈脈清氣也是無用的,甚至會產生相反的效果。這靈脈清氣是用法陣鎮住的,輕易開啟不得,若是開啟了,想要控製與再次封印都會是難事。
青水請段絮之幫忙本就是在冒險,想的也隻是鑿開一條縫隙引出一些靈脈靈氣,這樣修補起來也簡單一些。可明城如此大,若要引靈脈清氣必然隻有破除法陣封印,這無疑是違背天宮律令的。
隻是在生死麵前與這些尚未成仙的人談什麼天宮律令,也是無用的。
“門主知道了嗎?”青水問道。
“多少也聽到點風聲。”春盡為難答道。
的確是騎虎難下的事情,而且這事說到底就是在逼段絮之下決定。
“更可氣的是,因為咱們山上本來人員來往不如城裏,是以這疫病傳得不算廣。他們便覺得使我們朝夕門占盡了靈脈好處,如今不肯放清氣也是這樣的緣故,還說……”秦舒子皺起眉來更顯得憤慨,“還說這事情可能是我們做出來的孽,就是想要一家獨大。”
春盡看了秦舒子一眼輕聲道:“別胡說了,這話也別當著師父的麵兒說。”
秦舒子自然知道輕重。
崔涉在鐲子裏一直沒出聲,他原本以為這明城的疫病也不會是件難事,現下倒是越發複雜起來。
“舒子。”
他們三人愁眉苦臉站著,突然從遠處傳來輕柔的叫聲,秦舒子立刻恢複了往常的神色,回頭便見到一個穿著不同於朝夕門弟子的年輕男子蒼白著臉色走來。
秦舒子見到他便立刻小跑過去扶住,二人殷殷私語,秦舒子也是滿臉擔憂。
來人正是李贇,青水倒是不意外這般景象,隻是一旁站著的春盡微微歎了口氣。
而後秦舒子便向她二人請辭,扶著李贇便離開了。
“秦道友這番也算是機緣了。”青水也隻好這樣寬慰春盡。
“是緣是劫,還說不準。”
春盡的目光隨著那二人放遠,而後轉頭對青水笑道:“那李公子的病好得慢,連師父都看不出緣由,隻怕還得在山上待些時日。”
隻怕與那帝星莫名其妙的災禍有關係。
“那也不錯,現下城裏亂得很,”青水笑道,“不過這李贇究竟是何等身份啊?怎麼這麼久也不見人來尋。”
“隨國國君的弟弟,亦是隨國一位大將。來的時候特意囑咐了隨國的人,是以沒什麼打擾的。”
青水聞言便皺起了眉頭,若李贇是帝星,那不是意味著要麼他兄長無子早亡,要麼他是會謀朝篡位的。
春盡卻不知道青水的心思,身體裏隱隱的痛感提醒了青水方才發生的事,她警醒地將老村濁氣一事告知春盡,叫他轉述給段絮之。
春盡聞言也感事情並不尋常立刻應下,而後遠處有小弟子喚他,似乎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他便也趕緊離開了。
“那個男子是怎麼回事?”崔涉看青水長久沒有動作便問道。
回過神來的青水猶豫著要怎麼跟崔涉講這件事。
“我不管別人的閑事,若無殘害無辜的事情我不會多管。”像是知道青水在顧忌什麼,崔涉補充道。
一個凡間男子在朝夕門出現,這一定是不合規矩的事情,崔涉便猜青水對他有這重顧忌在。
青水始終怕崔涉知道段絮之違背天規的做法會出手阻止,但現下崔涉這樣講她也便歎了口氣,將段絮之此前所語講給了崔涉聽。
聽完之後崔涉問道:“那個朝夕門弟子……”
“如你所見,動了凡心,已經做了打算重返凡俗了。”青水想起秦舒子與段絮之的對話也不禁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