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原子彈的A國飛機你不也坐過?我們都別貧嘴了,一群武裝到牙齒的軍人沒必要跟良心發現的J國大夫計較。”
“我不是因為打不過才放棄抵抗,”左門抱怨地說。
“當然,我當然知道你們J國人個個都不怕死,”他撐住長起雞皮疙瘩的臉皮,給了對方足夠的麵子。
“真這麼想?”
“你走不走?”他不耐煩了。
左門悻悻打了個手勢,阿齊把步槍遞給他,自己抱起男孩子,用刀別在脖子上。
兩人脅持著孩子,一前一後向鎮外的空地走去,腳下是M1A2履帶留下的痕印,隻是那輛坦克早已不知所蹤。
搜救分隊這座小鎮浪費了太多時間,必須在99式坦克群趕來攪局以前,沿著暫時還很明顯的痕印,繼續追查申明的下落。至於武力營救,胡安毫不懷疑部下的能力,但對方不是匪徒,而是同樣訓練有素的特種兵。戰鬥的結果無疑是男孩喪生,憤怒的群眾因此失控,麻煩接踵而至.......因小失大萬不可取,這正是胡安上校力主勸降的真正原因。
在左門執槍監視下,機師切斷了直升機火控係統的電路,隊員們加緊轉移重要物資。阿齊抱著那男孩像父親抱著兒子,但鋒利的刀口始終不離喉嚨。
孩子問:“要放走你們嗎?”
阿齊點點頭,“一會那個少校叔叔會換走你。”
“如果打仗,你真的會殺我嗎?”
“不知道,”阿齊不忍心說實話。這個男孩畢竟給過他安全,隻是那點安全被一名嗅覺靈敏的中國特種兵無情地打破,同時也被無情地奪走生命。
“少校叔叔會死嗎?”
“沒人會死,等我們快飛出導彈射程的時候,我們就讓他跳傘。他不會死,我和左門醫務官也不會被導彈擊中。”
“謝謝叔叔,”男孩朝走過來的少校說。
他說:“你很勇敢。”
男孩說:“小麗在看著我呢。”
“小麗?”
“嗯!”男孩指著禮堂門口。
一個年紀相仿的女孩躲在中國造JS狙擊步槍背後,遠遠投來近在咫尺的目光。
他突然想起醫院裏那對男女,但是中士走了過來,肩上扛著單兵防空導彈。
“哥,照顧好自己,”中士給他戴上手銬,盡可能慢地蒙上眼罩。
他點點頭,感覺喉嚨多了一片刀峰,被人帶著,慢慢鑽進直升機。
“少校!一路平安!”
他聽到老人的聲音,聽到更多不再懷疑、不再警惕的聲音,忽然之間,他覺得自己真的值了。
然而無情的引擎吞沒耳際間種種一切。
“勇士的眼睛不該被遮住,”駕駛艙傳來名叫左門醫生的聲音。
眼罩被摘下來,刀峰也移開了,名叫阿齊的醫護兵拍拍他的肩膀。
他望著漸漸渺小的人群,小聲說謝謝。
“不客氣,”駕駛艙回答。
“沒說你,”他翻了了個白眼,接過阿齊遞來的傘包,“我不跟自稱不開俄國佬飛機的人說話。”
“對了。”
“他大爺的,”他不耐煩地係好背包,雙手搭在艙門口,“別等我跳下去才反悔。”
“我發現A國貨唯一值得稱道就是麻醉劑,活人用了跟死人一樣,”左門醫生專心駕駛俄國貨,仿佛什麼也沒說過。
傘花盛開在單兵防空導彈直指的方向,中士沒有扣動扳機,但在遙遠的北方,龐大的99式坦克群正在樹冠底下秘密開辟的通道上緩緩加速。此時此刻,聯軍指揮部裏仍然沒有人相信海豹突擊隊幸存者的胡話,因為這名勇敢的中士一再解釋,是美麗的女少校拿走了U盤。
“可憐的孩子連做夢都喊著女人,一切都會好起來,忠誠的海豹,”四星上將鄭重地敬了個禮。
護士扭著豐滿的臀部來到病床前,將世界上最值得稱道的麻醉劑,注入半個多月沒睡好覺正說著胡話的中士的身體。
四星上將對精神抖擻的眾多參謀說:“不要讓28歲的肖楊活過今天,他必須死在逃命的路上,才足以告慰海軍的勇士們。”
“A國陸軍以你為榮,上將。”
“不,榮譽屬於所有渴望全殲敵人的小夥子!空降83師、騎1師、陸戰1師、裝甲2師,去吧,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