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萊布其如數家珍道:“林蘭,54歲,第八戰區東線總指揮,陸軍中將。曆經山地E旅旅長、西藏軍區參謀長、AD集團軍軍長、成都戰區副司令員。此人在成都戰區任職多年,還為國防大學專門編寫過山地作戰教材,他掌握著第八戰區三分之二的部隊,負責中央山脈兩翼的防守。我不得不承認,此人確實是一個大麻煩。他現在突然出現在昆明,這個情報到底有多少可信度?”
“簡報是這麼說的,”參謀長慢慢坐下來,邊回憶邊想,“CIA昆明潛伏組偵獲,前天淩晨3時,林蘭的妻子突然推掉一項重要的手術,直到當日下午2時才趕回來上班。她平時很敬業,近三年來隻請過兩次事假,第一次是父親病逝,第二次是林蘭的母親被開水燙著,這次是第三次。從43醫院門衛那裏了解到,是一輛掛著成都戰區牌照的轎來接的。”
“43醫院本身就隸屬成都戰區,醫院職工裏也有不少高官家屬,公車私用在中國是很正常的事情。CIA憑什麼肯定是林蘭回昆明?”
“簡報上的照片我也看了,還特意讓情報處查了資料。這個序列的牌號隻配給成都戰區現任幾名領導,也就是說,林蘭已經調離成都戰區,就算他昆明家裏的警衛員和專車的編製仍然在成都戰區,使用的也不該是這種牌號。可以肯定,這輛車的主人提前知道了林蘭要回來的消息,急於獻媚。”
“獻媚?”
“老領導固然要禮遇,但不至於為一點小事就把自己的配車調出去接老領導夫人吧?CIA由此判斷,林蘭不是回一趟家那麼簡單,極有可能是調回去,而且是轉正。”
“你覺得呢?”
“在中I國邊境衝突隨時可能演變為戰爭行為的時候,還有人比林蘭更能勝任嗎?熟悉山地作戰,熟悉I國邊防軍,既有實戰經驗,又坦任過該戰區主管作訓的副司令。話說回來,就算3號機場被我軍控製,依目前雙方的後勤負擔和一線兵力對比,短期內仍然不可能發生太大的變化,若非總統先生需要給國會一個交代,相信您也不會發動這場沒有戰略意義的戰役。敵軍東線實際上已經很穩定,隨便換個頭腦清楚的人來接替都可以。”
“你的結論是,北京方麵目前最緊張的還是I國。”
“將軍,這個結論我不敢下。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近兩周以來,內地抽回了第八戰區至少三萬人的精銳部隊,以填補內地應急機動兵力不足的需求,”參謀長點亮地圖,拿起標杆分別指了幾個地方,“北京、沈陽戰區聯合應付半島局勢是毫無疑問的,蘭州戰區作為成都戰區的預備隊,還要應付中亞可能存在的變數。而作為總預備隊的濟南戰區把原有部隊都抽到京津地區協防渤海方向,留守的都是動員後的預備役單位,一旦其它方向再出現事態將後繼乏力。廣州戰區本身兵力就不多,除了嚴防華南沿海和協助海軍應付南海局勢外,還要接管南京戰區的空檔。第A、EA集團軍劃歸第八戰區後,南京戰區實際上是個空殼子,這些部隊留在第八戰區一時之間難有作為,另一方麵增加了海軍和空軍的負擔,還不如調回去加強滬杭地區。”
“不,中國人從來都不缺乏兵源。他們不需要高薪待遇和美女海報,也可以再變出幾百萬軍隊。”
“您這句話是對的,戰爭的最終結果必然是第八戰區中國慘勝,成都戰區I國慘敗,但戰爭動員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這需要時間。半島、南海、西藏和這裏四個方向,北京方麵必須先應付最緊急的——I國苦苦忍耐了四十年,絕不會輕易放棄現在的時機。第八戰區已呈僵持態勢,中國人有打持久戰的準備,像CB師這樣的能勝任防禦作戰的二流部隊多的是,不一定非要占用精銳。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中國畢竟是集權國家,而我們的命令卻掌握在一幫恨不得一毛不撥就打贏戰爭、總喜歡搬石頭砸自己腳的議員手中,全國總動員的議案到時候已經否決了13次,真不知道我們是在為誰打仗。”
“我隱隱有一種擔心,但總是理不清……如果我們有二十萬軍隊塞在這座島上,你認為後勤能跟得上嗎?”
參謀長艱難地猶豫了一會兒,“傾全國之力,比如說征用西海岸所有萬噸級民用貨輪,再從歐洲艦隊抽調大部兵力加強反潛,可以維持一個月。但是即使國會沒意見,總統先生也不會同意,畢竟我國的利益不隻是東亞。”
“換作中國人呢?”
“經驗證明,不能用簡單的數據衡量東方人,朝鮮半島的戰略縱深不比這裏大多少,彭元帥百萬大軍每天都要吃飯打仗,在缺乏空軍和坦克支援,在後勤補給線嚴重受損的情況下仍然能夠堅持住三八線……當然,現在一個師能用掉半個世紀前十個師的補給,根據共軍占領幾座港口的極根吞吐量、現有海運及護航能力估算,他們勉強能夠保障二十萬人在島部隊的補給,但堅持不了三個月。”
“我指的就是這個。”
“問題是第八戰區沒有二十萬軍隊。根據開戰以來的戰損統計以及滲透單位、偵察機、衛星對淪陷區各港的偵察報告,第八戰區在島部隊已不足十萬人,除去必要的地方守備隊,能用於反攻的最多三萬——這個數字對您來說不是問題。”
“三萬、三萬……如果上帝能保證他們隻有三萬機動兵力,我隻需要15天,就能把他們趕下海。親愛的參謀長,我們真正的底牌不是還沒亮嗎?”
“我們都信任您,尊敬的四星上將閣下。但是現在,最有經驗的諜報專家都在會議室裏等著您呢。”
“我正需要他們給我答案,給我這15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