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謝堂快步走了過去:“呀,你們也來承平寺玩耍?”
曲夫慈活潑又友好,不等大家說話,就上前來挽住她的手,她還記得上次淮安王妃幫她解了圍,笑眯眯的說:“是啊,王妃姐姐,承平寺的廟會熱鬧,我們都不想錯過了。就是這日子選得不好,居然還下了雨,討厭!”
孫想想在一邊跟她較勁:“還不是你磨磨蹭蹭不肯出門,否則我們現在都到山上,根本不用在這裏躲雨。”
“怪我磨蹭,還不是你沒說清楚時間!”曲夫慈嘟著嘴還擊。
裴謝堂低頭,瞧見兩個小姑娘身上還帶著她成婚時送兩人的玉璧,不由笑道:“你們關係真是好,天天吵架還能一起出遊。”
“王妃姐姐,都是我讓著她的。”曲夫慈忙說。
孫想想搶答:“明明是我讓著你!”
眼見著兩人又要吵起來,裴謝堂連忙抬手阻止了他們:“好啦好啦,不要吵架,你們都是好姑娘。這雨就是一時的,下不了多久。等雲一收,這雨就停了。”
“下一場雨也好,涼快一些。”陳茹卿這時候才笑著說。
孫想想挨著她,向曲夫慈吐了吐舌頭:“陳姐姐說得對,都六月了,天越來越熱,下一場雨涼快了,咱們玩得也開心。”
“王妃姐姐,你坐!”曲夫慈讓出一小片位置給裴謝堂坐。
裴謝堂也不跟她客氣,坐在她身邊。她往旁邊擠了擠,她身邊是孫想想,孫想想推她,兩人又吵吵鬧鬧的互相攻擊,說的不過癮,還起身追打了起來。周圍的其他好友見狀,紛紛加入陣營,小亭子裏一時間熱鬧非凡。
如此一來,就剩下陳茹卿和裴謝堂坐著了。
陳茹卿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裴謝堂,笑道:“成了淮安王妃,整個人都不一樣了,這衣服是王爺給你選的吧?”
頓了頓,又說:“看你從前的樣子,有點土。”
“是啊,王爺品味真好。”裴謝堂點點頭,毫不隱晦的說了:“我自己選的不好看,我現在還挺稀罕穿他買的。”
陳茹卿見她如此坦然,自己嗆聲也沒什麼意義,很快就放平和了心態,不再跟她爭鋒相對,隻是問道:“你成婚才七八日,正是蜜裏調油的時候,怎麼我昨天、大前天都在刑部和廷尉府門口遇到了王爺,他有那麼忙嗎?”
“王爺事兒多,豈是我能過問的?”裴謝堂看著她,眨了眨眼睛:“難道,你能過問你爹的事情?”
“我爹什麼事情都不瞞著我的!”陳茹卿這點很驕傲。
裴謝堂不信:“你總不能什麼都知道吧?”
“我們陳家又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我知道又有什麼稀奇的?”陳茹卿笑道:“難道你跟你爹之間就那麼生疏,他什麼都不敢跟你說嗎?”
“關於朝堂的事情,我爹就不跟我說。”裴謝堂很是直白的開口:“比如先前鬧得沸沸揚揚的泰安郡主的事情,我問我爹,他就還我一句無可奉告。”
“泰安郡主有什麼好說的?”提起這個人,陳茹卿臉色微變,話音更帶了幾分不齒:“她以為她纏著王爺,就能得到王爺的眷顧,結果呢,癡人說夢。她做的錯事那麼多,王爺又是那樣一個正義凜然的男人,跟他自然沒什麼好說的。”
“你很討厭她。”裴謝堂笑:“不單單是因為王爺吧?”
“算是吧,我爹也不喜歡她。”陳茹卿微微頷首:“我聽我爹說,她行事太過張揚。”
“比如。”裴謝堂沉聲。
陳茹卿道:“泰安郡主仗著陛下愛重,先前就不把太子殿下放在眼睛裏,還當眾頂撞過皇後娘娘。好像是宣慶二十二年的事情吧,皇後娘娘想為她尋覓一個夫君,她當場就甩了臉色,讓皇後娘娘當眾下不來台。還有宣慶二十二年,去年十一月的時候,好像因為政見不合,她跟幾個閣老在朝廷上嗆聲,讓大家都很難堪。”
“這些啊。”裴謝堂喃喃自語。
她還記得這些事情的。
皇後想為她賜婚,這事兒也的確是真的,隻是賜婚的對象,是陳家的一個子侄。在陳皇後的嘴巴裏,她這個子侄是一個能文能武的可造之材,可是她知道,陳皇後介紹給她的這個仁兄吃喝嫖賭樣樣俱全,還特別沒有品的賴了人家青樓姑娘的銀子。
就這樣的人,讓她嫁,可能嗎?
她當時也沒真的多給陳皇後麵子,隻因陳皇後刺了她的心。陳皇後笑著說她:“郡主現在還能挑,再過一兩年,怕是想嫁就難了。”
言下之意,再過兩年,她就沒人要了。
於是,她當時很硬氣的回了一句:“勞皇後娘娘操心,再過兩年,我要是嫁不掉的話,我就自己找個尼姑庵裏蹲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