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燕明戈換了一身便衣出來,林初又在張羅著晚飯。

燕明戈失笑,叫住她:“這些事你讓下人去做就好,這幾天折騰煉鋼的事,都沒睡幾個安穩覺,可別累壞了。”

林初是心底高興,不過燕明戈都這麼說了,她就在他旁邊的小劄繡墩上坐下:“我倒是沒什麼,相公你才是好幾天沒合眼了。”

燕明戈捉著她一隻肉乎乎的爪子在手裡揉捏著,想起進城門時看到的那二人的背影,不由得開口詢問:“你今日在茶棚那邊見了什麼人?”

燕明戈一提,林初又想起這一茬兒來了,她從懷裡掏出那枚鳳血玉佩遞給燕明戈:“相公,那個娘子跟我素不相識,卻送我這麼貴重的東西,我這心底一點也不踏實,是你的故人嗎?”

燕明戈細細摩挲著躺在掌心的鳳血玉佩,伸出一隻手揉了揉林初的腦袋:“你該叫她師娘。”

“師……師娘?”林初驚愕瞪大了眼。

光論容貌的話,她跟那婦人互稱姐妹都沒人懷疑。

“看樣子師娘很喜歡你。”燕明戈笑了笑,把血玉還給了林初:“這可是難得的好東西,皇室想破腦袋都不一定能求得到。”

聽燕明戈這麼一說,林初趕緊寶貝不得了的把東西往自己懷裡攏了攏。

她這番動作又引得燕明戈發笑。

“相公啊,既然是師父師娘他們到訪,為何他們不肯見你啊?”這個問題讓林初挺疑惑的。

燕明戈淡淡一笑:“師門有規定,門下弟子一入俗世,是福是禍,師門都不得過問。師徒若是再相見,便是師父他老人家窺探了天命,知道徒弟命數不多了,前來一見。”

林初聽得冷汗都冒出來了:“那豈不是……從你們下山之日起,就跟師門斷絕關係了一樣?”

燕明戈眉道:“隻是不能相見,書信來往是可以的。”

“怪玄乎的。”林初對燕明戈師門愈發好奇:“不過你師娘看著那麼年輕,師父應該也很年輕才是。可你自幼就山上學藝去了,那你師父到底多大年紀?”

燕明戈睨了林初一眼:“什麼叫我師娘我師父?”

林初自打了一下嘴巴:“妾身嘴笨,相公莫要見怪。”

那句妾身聽得燕明戈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道:“好了,逗你幾句又開始裝怪。師父……從我小時候開始,就一直是那副模樣了,沒再變過。”說到後麵,燕明戈嗓音低了幾分。

林初卻是倒吸一口涼氣:“長生不老?”

燕明戈:“……”

“駐顏有術?”林初訕訕改口。

燕明戈歎了一口氣,道:“從前聽師娘偶然提過幾句,好像是中了什麼蠱毒。”

作為一個曾經縱橫書海的老書蟲,林初一聽關於蠱毒什麼的,就知道事情不簡單,不過那應該關於師父師娘的傳奇故事了。

不知不覺就到了晚膳時間,白天林初聞到魚湯味兒吐了,荊禾以為她是聞不得魚腥味兒,特意吩咐了廚房不要做魚。

所以晚上廚房送過來的是一道肘子湯,荊禾給林初盛了一碗,林初剛端起碗,聞到那股油味兒,胃裡頓時又是一陣翻滾。

荊禾趕緊捧了痰盂過來。

燕明戈見林初吐得臉都白了,一張冰山臉上罕見露出幾分慌亂:“是不是今日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他扣著林初的手腕就要把脈。

荊禾也是滿臉慌張:“奴婢不知,奴婢中午回府做了魚湯拿去給夫人,夫人就吐了一次。”

燕明戈一聽說這茬兒,臉色更加難看,斥道:“那怎麼不早些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