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麵子，丟了裏子，失了民心，江山危險啊，危險。”
小張從首長的喃喃自語中，感覺他的思維跳躍性很大，聽不太懂，仔細一回味，又有點兒感動。在鏡頭前植樹，小張也曾看到過首長，那時的首長何等的意氣風發。為什麼現在首長痛恨了呢？百姓從來沒有要求過領導要去挖坑，幹體力活，革命工作也有分工不是？領導做下樣子，起到帶頭作用就行。為什麼首長會不高興呢？難道是因為沒有攝像機？對越反擊戰，趕走了侵略者就是偉大的勝利，首長為什麼也說起怪話來了？
北京軍區新兵訓練營。
所有的新兵都被集中了起來，觀看對越自衛反擊戰的記錄片。這些新兵百分之九十戴眼鏡，顯示出極高的文化素質。雄渾的軍歌一首接著一首，唱過不停，每當記錄片放到精彩地方，掌聲如雷般的響起。特別是當地龍逞威，二小時穿透越軍防線，平均每條殺敵一萬時，全體站了起來，將手掌都拍紅了。
他們全都是今年畢業的大學生。
程明、陸騰、袁問青、傅奇全都在其中。
他們不想當兵，但是有《義務兵役法》擺著，國家號召所有身體健康的應屆大學畢業生當兵。誰能逃掉？這次國家動了真格的，無論是誰，符合條件的都要服兵役。有人想躲，有人混假病曆，有人托關係，全都沒用！當時局勢多緊張啊，這一刀，不得不切得很死。
看到袁問青和傅奇都當了兵，程明、陸騰覺得心理平衡了，很高興的進了兵營。
國家為了使這些獨生子女早點適應軍訓，特地沒有將原有的班級打亂。同一個班的都編在一個排中，同一個學校的都編在一支部隊裏。這樣使得新兵們，感覺好像還在讀書一樣，除了女生不見了之外，與從前沒啥二樣。這也使得各部隊除了番號之外有了一個別稱，北大師、清華師、人大師、師範師……
雖說畢業時吵了一架，四人的關係差點破裂，如今是一個戰壕的兄弟了，又恢複了友誼。甚至可以稱得上是鐵哥們。
今天，四哥們又坐在一起看記錄片，熱血澎拜的跟著唱軍歌。
“地龍也太ＮＢ了，我要是能當地龍駕駛員就好了。”袁問青兩眼放光“開著它，想踩誰就踩誰，想泡誰就泡誰。”
“做夢吧！”傅奇給袁問青澆了一盆冷水，“沒看介紹裏麵說嗎？開地龍的都是少校以上的軍官，有著碩士以上的學曆呢。”
“那又如何？我遲早有一天能當上少校！”
“要進地龍部隊，也是排長先進，什麼時候會輪到你？”
提到排長，袁問青將嫉妒的眼光投向了陸騰，在學校裏，袁問青是班長，在部隊裏，陸騰是排長。新兵集訓第一天，教官看到陸騰體能最好，又沒戴眼鏡，像個兵樣，就指定他當排長了。當新兵，就是排長，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注，由於學校擴招，大學每個班級的學生數也大大膨脹，去掉女生，還有三十到六十人以上。可以編一到二個排。外語學院由於女生較多，縮水得厲害，每個班隻能勉強編一個排。）
陸騰哼了聲，繼續看記錄片。地龍給他的印像太深了，他心裏在想，要是中國能夠大量裝備這樣的新式坦克，就好了，士兵的傷亡數將大大降低，自己也不用擔心會犧牲。
“喂，排長大人！”程明拍著陸騰肩膀，“地龍是我爸做出來的，想不想知道更多的信息？”
“你爸？！”附近的幾個戰士全都被吸引了過來。
提到父親，程明倍有麵子，臉上放著光，“我爸是吞日集團的總工程師，軍工生產區的大當家。地龍是吞日集團的產品，自然要經過我爸的手。”
“你有沒有進車間參觀過？有沒有從你爸那看到過地龍圖紙？”
程明臉紅了紅，如果他不是拚命學英語，而是像他爸那樣，專精技工，那這地龍肯定會被他摸過通透，這會兒吹出來，該多有麵子？可惜，他對嘈雜的車間一點興趣都沒有。也就沒有參觀過地龍的生產。對地龍的內部結構更是一點都不了解。
“地龍是絕密武器，我哪能看到？”
“切！那和我們還不是一樣？”
“當然不一樣，至少我知道一個大秘密。”
“什麼？”眾戰友的胃口又被高高的吊起，陸騰沒顧得上排長的麵子，將耳朵朝程明的嘴邊貼去，生怕聽漏了。
“生產地龍的軍工廠已被日本收購，地龍的智能控製軟件原程序也失蹤了，今後國家再也生產不出一條地龍。想去開地龍的人，還是趁早死了心吧。”
“你說的是真的？”戰友們全都憤怒了。陸騰兩手篡緊，指關節咯咯作響。
“不僅僅是地龍，”程明又爆猛料，“另一項戰略武器，能打衛星的激光炮，也不能生產了。”
“為什麼會這樣？”袁問青哀歎開地龍泡ＭＭ的美夢泡湯了。
“幸虧戰爭打完了！”傅奇拍拍胸脯，裝作一副很害怕的樣子，“如果再打下去，叫越南鬼子找到了攻擊地龍方法，而地龍打爛了又不能再生產，會很危險。我們都得上戰場當炮灰。”
“原因還要我說嗎？這些高科技，跨時代的武器都是龍居士搞出來的，現在被逼走了，還險些中了小人的暗算，他能不懷恨在心？”
“我看不見得！”陸騰插話道：“雇傭軍應邀出兵越南，是此次勝戰的關鍵原因，我還聽說，國家收複南沙也有雇傭軍的功勞，如果龍居士真的懷恨在心的話，怎麼會做這些事？”
“雇傭軍不是收了錢的嗎？”傅奇道。
“就那點錢，隻是意思意思一下啊。”
“你們在討論什麼？”不知何時，連指導員到了陸騰的身邊。笑眯眯的問。
陸騰嚇了一跳，站了起來，敬了一個軍禮，“報告，我們在說地龍的事。”
“嗬嗬，你們有什麼內幕消息？”全軍上下，沒有人對地龍不感興趣的。
“程明他父親管理過地龍生產，他知道不少關於地龍的事。”
“哦！”指導員仍是笑眯眯的，“程明，排長說的是真的嗎？”
程明敬禮道，“是真的。”
“跟我到連部去一趟。”指導員的臉色忽然變冷了，像是蓋了一層霜。
程明吐著舌頭，衝著指導員背影做了個怪臉，跟了上去。
連部裏，指導員的臉冷得可以掉冰渣。
“地龍是國家的秘密武器，你怎麼可以到處說？一點保密意識都沒有。”
“指導員，我也沒說什麼啊。”
“還狡辯，你不服是不是？關你三天禁閉。”
“啊，不要，我服了，行不行？”程明臉都白了。
指導員見程明服軟了，換了副神色，笑眯眯的說，“你真的知道地龍的一些秘密？”
“啊——我，我不知道。”
“不要緊張，說吧，這裏是連部，不會有外人聽到。”
“我真的不知道。”
“警衛員！警衛員！”指導員大喊了起來。
一位戰士衝了進來。大吼一聲，“有！”
“將程明帶去關七天禁閉。”
“啊！”程明求起饒來，“我說還不行嗎？”
指導員揮了揮手，警衛員退了出去。這幾天指導員已經很清楚這些大學生新兵的個性了，全都是繡花枕頭，加軟蛋。一個個看上去挺漂亮的，但肚裏什麼都沒有，既吃不了苦也沒膽，隻要嚇一嚇，他們連爹媽都會出賣。真搞不懂，國家招他們當兵，有什麼用。
嚇住了程明，指導員想要什麼，就有什麼，當他聽到，程明說地龍再也不能生產時，震驚了，當他明白不能生產的原因時，頹喪的坐在椅子上，罵了一句娘。
“我知道的都說了，可以走了嗎？”程明拿眼偷看著指導員。
指導員擺了一下手，程明如獲大赦，飛也似的跑，剛出門，身後追來指導員的話，“以後不許跟任何人說地龍的事，特別是不能再生產的傳聞。”
“是！”
指導員閉門思考，“兵源素質如此，武器狀況如此，以後還能打勝仗嗎？”作為連指導員，他比普通士兵多了一些內幕信息。這一戰是蹺幸贏的啊。
聽到的內幕消息越多就越感到前途的暗淡。今天又多了這個關於地龍的內幕，這將他的心理支柱都給擊垮了，“混軍隊，沒前途，不如早點退役。國家已解除了戰爭危脅，應該會充許一部份人複員吧。”指導員拿定了主意，鋪開信紙，開始寫退役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