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朝氣蓬勃的早晨。
顧北在按掉枕頭旁放著的鬧鈴後,再次躲進了溫暖的被窩中。
過了五分鍾後,鬧鈴再度響起。
顧北再次按掉鬧鈴。
在床上掙紮了一段時間後,顧北才直起身來,掀開被子,扯掉自己頭上的紅色睡帽,從床上緩緩爬起。
走到了床旁掛著的小鏡子前,顧北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劍眉星目,氣宇軒昂,隻能說是帥氣依舊。
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顧北推門而出。
“早上好。”
源自耳邊的一個清脆女聲,驚得顧北差點當場去世。
他低頭看去,卻是昨日白嫖了一晚住宿的少女,她貼著門旁的牆壁,站的筆直。
看樣子似乎已經在這裏等候很久了。
此刻她依舊如同初見時一般,麵色蒼白,除了頭發變得更亂了一些以外,全身上下一絲變化都沒有。
“沒有洗漱麼?”
顧北看著少女惺忪的睡眼,皺著眉頭問道。
少女怯生生地看了眼顧北,而後搖了搖頭。
“……我忘了在房間裏放洗漱用品了麼?”
顧北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上翹起的呆毛,感覺有些自責。
不過旋即他立刻醒悟了過來——自己幹什麼要為一個白嫖怪而自責?
平白無故地給陌生人一個房間免費過夜,已經算是天大的仁慈了好嗎!?
“跟我來吧。”
顧北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又從壁櫥裏取出了一套旅行用一次性牙刷交給她,顧北便領著她朝著自己專用的洗漱間走去。
說是專用洗漱間,其實隻是民宿後麵的小小院落。
這片院落裏全是天然的土地,沒有鋪設過水泥。
自小在農村長大的顧北,習慣用自己的雙腳踩在土地上,一手拿著牙桶,另一手拿著擠好牙膏的牙刷,對著腳下的土地肆意揮灑。
拿起自己的洗漱套裝,熟練地擠好牙膏,顧北便開始了一天的梳洗流程。
少女看著顧北的眼神中明顯有著一絲困惑,不過片刻之後,她還是取出了塑料袋裏裝著的牙刷,認認真真地學起了顧北的動作。
顧北結束了自己刷牙的流程以後,轉頭看了少女一眼。
她低頭喝了一口杯中的清水,“咕嚕咕嚕”地漱了口,然後……將嘴裏的水全都咽了下去。
“這個……也能喝?”
顧北看了眼地上的一次性牙膏盒,震驚道。
“不能喝嗎,很香啊……”
少女像模像樣地將牙刷收了起來,聲音很小。
顧北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隻能轉移話題道:“你叫什麼名字?”
“安娜。”
少女抬起頭來,第一次直視了顧北的眼睛。
“聽著像是西方的名字。”
顧北微微點頭,隻是心裏卻暗暗思考著安娜的來曆。
其實他昨晚睡覺的時候,便已經在思考這個問題了,他的腦海中有過無數種推測,但是直到正麵看到女孩的這張臉,他才鎖定了其中的一個推測。
這個奇怪的少女,應該是一個在戰火之中生存下來的難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