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眾人離去,琴歸羽依舊無悲無喜,隻從麵上完全看不出他的心思。
緩緩坐回石頭上,他這才回首看向餘下怎麼都不肯離去的幾人。
第一位精神矍鑠身著遍布補丁如同百衲衣,雙掌纏滿布帶的“武癡”白遷。其稱自己一生追求武學,如今江湖無數人夢寐以求的最高武學,江湖公認的武學第一人在此,決計不能離去。
第二位雖然看不出年紀,但是琴歸羽知道其比自己大將近十歲,而且麵容柔美的“彩衣客”計衣衣,乃單純為了劍道而留下。
第三位人高馬大體格壯碩滿臉凶狠相的彩衣閣左使駱邦,乃是因為跟隨計衣衣是以留下。
居於絕回穀十三年,彩衣閣隻餘其名再無其實,跟隨計衣衣的另外兩人已經離去,計衣衣也沒有阻攔。
第四位年紀四十有餘,沉默寡言,一身布衣,來自塞北無葉城的葉廉玉。其稱無葉城城主“相思劍”已經亡故,無葉城不複當年,是以不想回去。
還有五人為結伴而來,身著一模一樣洗的發白的青衣,年長者叫包平,最小者便是看守山穀入口的青年,原名叫魯二,後改叫魯幺。中間三人名字分別為楊仁、蘇宏、宋穀。除了魯二才二十多歲外,其他人具都超過四十。
問及不離去之緣由,年長四人卻道自己都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至於魯二則是當年前來絕回穀的路上撿的孤兒,幾個如兄更如父的大哥不走他自然更不會離去。
最後第十位乃是個英姿颯爽的女子,自稱唐李之後人,名叫李從霜,聽了琴歸羽問話隻是笑笑稱自己無處可去。
白遷打趣道:“怕不是看上了琴穀主。”
李從霜“呸呸”兩聲罵道:“為老不尊。”
琴歸羽似是沒有聽見,開口道:“既不願走,那琴某重新定兩個規矩,望諸位遵守。”
“琴穀主請講。”計衣衣道。
“沒問題。”包平道。
魯幺也跟著連連點頭。
“第一,此番眾人重返江湖,怕是會吸引有不少人來絕回穀,你們輪流看守山穀入口,不讓任何人進入。第二,除非武學上的商討,其他事項不要打擾我。”
“是!”身著青衣的魯幺當先用力抱拳喝到。
其他人也都抱拳紛紛答應下來,白遷眼角瞥向李從霜,見她麵色如常,不免有些許失望。
計衣衣道:“若是有人非要進來不可呢?”
“擅闖絕回穀者,死。”
卻說離穀一行百來號人出穀後結伴而行,他們中大部分在到達武當山腳之前都是同一段路,隻有唐門與青城山因為位於巴蜀,所以不到武當山便會向南而去。
眾人踏雪徐徐前行,雖然已過十三載,但此刻並無多少思鄉之情,更多的則是一些感概。
畢竟都是不拘小節的習武之人,且並非年紀幼小之輩,互相之間也無什麼禁忌,此刻放聲談笑倒像是隸屬於同一個門派。
談論中有人提及武林中劍客本就凋零,再加上此處眾劍客離開江湖時日太久,此番絕回穀劍法出世當有改天換日之氣象。
要知道此處不少人曾經是各大門派中排得上號的高手,在江湖中也有不小的名氣,因為他們的離去,各大門派傳承中斷,導致後繼無人。
對於大門派尚且如此,對於小門小派更是滅頂之災,這是十三年來也不知多少練劍的小門小派覆滅,於江湖中再無傳人。
可以說對於部分門派而言,在場的某個劍客可能就是最後一位傳人,不過他們的劍法卻絕不會失傳,因為那些劍法全部經過琴歸羽的整理最終收集於《武林秘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