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甜(一)(1 / 3)

南柚帶孚祗回去的當夜,他體內的正邪之氣就失控了。

昭芙院被那股毀滅的氣勁炸得一塌糊塗,花草匐地,亭台傾覆,溪流中的水往上倒灌,亂象連連。

屋裏設置了結界,稍稍好些,但杯盞桌椅也碎了一地。

南柚站在床前,看著他額間沁出的汗水,還有因為劇烈的疼痛而顫抖的身體,慢慢蹲下身,握住他的手,“疼不疼?”

手背相疊,一個青筋突起,一個細膩白皙,這樣的視覺衝擊令男人有些受不住。

他慢慢地往回縮了縮。

“你縮,你再縮,以後就都別牽了。”南柚聲音高了些,將衝進來怕她一個人應付不來的蒼藍等人也唬住了。

坐在床頭的男子垂著眸,長長的發散落在肩頭,聽到這話,鴉羽似的睫毛上下顫了顫,身體裏的煞氣在一瞬間濃得不像話。

手卻乖乖地任她搭著,沒有再往後縮分毫。

看上去,有些委屈的樣子。

“疼不疼?”南柚仰著一張臉,問他。

男人幾乎是下意識地搖頭,但觸及到那雙漂亮的,溫柔的杏目,又不知為何,突然改變了初衷,一個很低的疼字,便落到了她的耳中。

南柚起身,“我去給你拿藥。”

她才一動,手腕就被重重地扼住了。

“孚孚。”南柚已經習慣他時不時反常的舉動,她又坐回凳上,看著他漂亮的眼睛,將方才的話慢慢重複一遍:“我去給你拿藥。”

孚祗慢慢鬆開她的手,她自幼嬌養著,皮膚極嫩,他方才用了不的力道,此刻,手一鬆,她細細的手腕上便是一圈紅色的印子,顯眼得很。

他盯著她仿佛一折就斷的手腕,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不疼了。”他抬起頭,與她對視,瞳色極深,漂亮的眼裏還浮著紅血絲。

屋裏開了一扇窗,星界的春季也很冷,不過比冬季好些,此時起了風,看色,夜裏還有場雨。

南柚往外看了兩眼,“我叫女使進來將屋裏收拾一下。”

她到哪,他的視線就跟到哪,她的腳步停在房門口時,他的神情已經明顯緊繃起來。

南柚察覺到了。她折返回床前,等到他跟前,他的神情才慢慢的,放鬆下來。

“不喜歡別人進來?”她問

孚祗點了點頭。

“那就罷了,等晚些時候,我將蒼藍抓進來收拾。”她得理所應當,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孚祗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南柚坐在梳妝台前,撥弄著妝奩盒中的珠釵頭飾,感受著他片刻不離的視線,她索性將覺得好看的一一試一遍,問:“好看嗎?”

“好看。”孚祗不厭其煩地回答。

南柚眼珠子轉了一下,倏而轉過身,饒有興味地問:“你覺得,我從前好看,還是現在好看?”

“不準都好看。”南柚提前將他的話堵了,“隻能有一個最好看。”

事實證明,任何男人,哪怕是一個入了魔的男人,在麵臨這種問題時,都有一種近乎詭異般的直覺。

想不出兩全其美的方法,便沉默。

他垂下睫毛不出話的樣子,很有幾分無辜和委屈,像一隻受了傷還迷了路的獸。

南柚將發簪取下,絲綢般的烏發散落,幽幽淺淺的素香蕩漾開,襯得她臉的,隻有巴掌大,粉麵杏腮,眉目婉約,是從就被誇讚的好相貌。

“我困了,眯一會。”他一直不吭聲,她從椅子上起身,一副不跟他計較,但又不大開心的模樣。

她爬上床,鑽到被窩裏,拱出來的一團。

孚祗目光落在那淺淺呼吸的一團上,肩往下沉了沉。

過了一會,南柚身側陷進去一塊。

她睡覺不安穩,等被子裏熱和了,便不再拘著自己,身子舒展開,手和腳恨不能全施展開。

孚祗靠過來,手掌搭在她纖細的腰身上。

“我靠著你眯一會,晚上要出去一趟。”每當這個時候,南柚總是很喜歡黏著他,自動往他身側靠,直到臉頰貼上他溫熱的頸窩,才貓兒一樣地蜷起來,連著聲音也懶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