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二去,很快不敵。
元侖有些詫異,旋即大笑,聲音張狂:“我原以為能跟九月聖女一同守城的,怎麼也得是蒼藍那樣的修為,結果是個才到領域境,根基不穩的囉囉。”
而此時,哢嚓一聲巨響,城牆一角碎開。
元侖嘴角彎出譏笑弧度:“看來是助我族。”
九月麵若冰霜,被郜隼死死拖著,根本騰不開手去管麵的情形,心中頓時一片冰涼。
遠處,十幾不弱的息打頭,飛快地朝這邊奔馳而來。
“他們回來了。”九月側身探出一掌,清喝:“將邪族攔住!”
元侖眼神陰鷙,他放棄與南柚糾纏,仰長嘯,手掌往自己胸膛處重重一拍,三血箭便射入當邪族大軍裏,不見蹤影,而後,郜隼和須測齊齊令:“給我衝!”
六界那麼大,想找到幾隻刻意隱匿氣息的邪族,多難啊。
千年,萬年,萬萬年,邪族生命力頑強,有那麼多新鮮血肉供養,未必不能再出一個邪祖。
就如同當年,邪祖也不過是六界一隻叛逃大妖,還是成了候,差一點徹底吞並六界。
遠處人還在竭力奔赴,而古牆已毀,第一波數百名邪魔甚至已經踏過了牆,邁入古城中,眼看著就要徹底消失蹤影。
而就在此刻,南柚定定地立與城牆上,發絲被風吹得高高蕩起,雙眸禁閉,周身勢以一種常人難以想象速度攀升。
古老而厚重威儀漸漸吸引混亂戰場上所有人的目光。
一個金色的玄奧紋路在她額心處緩緩顯現,像是虛空中,有人執著畫筆恭謹描畫。
郜隼和九月過了一招後,各自退開,雲侖捂著胸口,兀自驚疑不定,他們感應著那股幾乎能將他們脊梁骨壓彎,並且還在不斷增強的威壓,麵色變化精彩紛呈。
南柚睜開眼,容貌並未有多大不同,然由裏及內勢已然發生翻覆地的變化。
若從前南柚溫婉,含蓄,和,那麼如今她,便是黑夜中酌得人眼也睜不開曜日,是身處至高位,不曾落凡塵神靈。
她足尖眼看要落到泥濘不平的黑地中,一段紅色的綢緞托起了她的身子,妖異鮮豔的顏色格外引人注目,整片戰場安靜得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而此刻,蒼藍及十位神使也趕了過來。
南柚一步踏出,纖細身子輕飄飄落到了邪族的陣營中,她滿不在乎一瞥,好看杏眸落在元侖身上,聲音很輕,帶著些空靈的意味:“想往六界跑?”
她足尖落地的那一刻,邪族為首三人就都跪了來,她的息,對他們的壓迫基本上已到了生不出半分抵抗之力程度。
邪界若不是生了這麼個聖女,他們早就吞並六界了。
她生來鎮他們,擔了個聖女名銜,平時不管他們怎麼鬧,隻要在自己地方瘋,怎麼都行,懶得管。可一旦要出去喝六界那些生靈的血肉,就不。
邪族是凶惡之族,同類尚且能生咽其肉,骨子裏好鬥,六界簡直是他們的樂土,他們對這塊地上生靈有著生渴望,想要殺進去,想要征服,而聖女月落,是他們想法變成現實巨大阻礙。
可偏偏,邪族之人,不管多高深的修為,都無法在她麵前一個不字。
就連染上了邪族血脈,修為突破至與神主並肩地步邪祖,對她,都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態度,想要攻打六界,還將人先哄出去。
饒是這樣,也還是避免不了被封結果。
原以為她死了,便是邪族的新地,誰曾料到,她竟有生於世一日。
三人皆以頭點地,邪魔匍匐一片,被點名元侖連辯解勇都生不起。
“不話?”南柚青蔥一樣的指尖點在他額間,聲音當真好聽得很:“屢次犯我戒令,當誅。”
她得理所應當,指尖收回時,元侖也倒了去。
同時倒去的,還有那些已經衝進古城中邪族。
九月看著她的背影,沉默了半晌,總算明白蒼藍口中那兩句“你當她真是邪祖送予公子取樂玩物?我們讓著她,避著她,都是因為公子偏袒?”,是什麼意思了。
南柚看向郜隼,眉尖微簇:“帶著你人,去。”
“兩界界壁,我會出手修補,有違我令者,不饒。”
郜隼脊背折了去,聲音沙啞難辨:“領聖女命。”
起來的時候,幾乎要咽下喉間的一股血。
不到半刻,邪族退得幹幹淨淨,悄無聲息。
南柚足尖一點,躍到古牆上,目光落在蒼藍臉上,如寒煙般的眉蹙了蹙。
蒼藍嘴角扯了,幾乎掛不住笑。
“蒼藍,我人呢?”對視片刻後,南柚輕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