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眼睛好得很,不會瞎的。”蘇沐言鎮定自若地回答。其實她根本就沒有在意嚴府是否失勢,隻是單純地看不起嚴凜這個人而已。是嚴凜自己腦子裏總想著家族事業的慘敗,這才把一切的緣由都歸結為生意慘淡。
嚴凜眯起眼睛,欺身上前低聲說道:“話還是不要說得那麼滿,說不定你將來真的落到我手裏——”
馮瑾蘭皺了皺眉,正要拍案而起嗬斥他出去,就見一位錦衣素袍的公子挺身而出,擋在了蘇沐言麵前,迎麵對著嚴凜凶狠的眼神,毫不畏懼地說道:“這位兄台好生無恥,在眾目睽睽之下就敢輕薄良家女子,真是讓在下開了眼界。”
這人是個生麵孔,嚴凜不知曉他的身份,不敢太放肆:“你是何人?”
“在下呂廊程。”
嚴凜對這個名字十足陌生,再想一想,南都本地似乎沒有姓呂的大官巨賈,於是他的腰杆便又挺直了起來:“什麼阿貓阿狗,也敢這麼對我說話!”
“哦,不巧忘了說了。”那人不緊不慢地從懷中掏出一把折扇,輕輕搖了搖,動作比嚴凜風雅百倍:“家父官拜員外郎。”
官拜員外郎!
這員外郎雖不是什麼要職,可卻是個肥美的閑差,一般能成為員外郎的官員,都在朝堂中有很深的背景。
而這個呂廊程,居然是員外郎的公子!
“是、是在下唐突了,冒犯了呂公子,還請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嚴凜被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嚇了一跳,顧不得圍觀路人鄙夷的目光,立刻低頭賠罪,“在下絕對不是故意冒犯公子的!”
呂廊程唰地一聲收起折扇,往蘇沐言的方向點了點:“照這麼說,你不是故意冒犯我,卻是故意冒犯她,對不對?”
嚴凜動作一愣,見呂廊程態度堅決,這才不情不願地對蘇沐言承認:“是我失禮了。”
道歉後,他像是終於受不了周圍人的竊竊私語聲一般,捂著臉匆匆離去。
“哇,沐言,你怎麼連員外郎的公子都認識啊?”馮瑾蘭抬起眼睛看著呂廊程,有點被他風度翩翩的手勢所驚豔到,“而且他長得還這麼好看!”
“我不認識他。”蘇沐言看著呂廊程的那張臉回答道。不過,這張臉俊則俊矣,也足夠麵熟,隻是她總覺得他的眼神看上去有點邪乎,不夠磊落。
而且,要說好看,她的心裏總是會不自覺地聯想到另一個人——那張臉才算得上是天下無雙呢,呂廊程在他麵前,根本連草芥都不是。
馮瑾蘭驚呼:“什麼!他不認識你,還為你挺身而出,英雄救美啊!”
“你注意一下自己知府千金的形象!”蘇沐言連忙小聲提醒,同時心裏暗哂,這叫什麼英雄救美啊,就算沒有呂廊程,自己也能搞定嚴凜的好不好!
兩個女子說著悄悄話,呂廊程反而被冷落了,這是他沒有料到的。咳嗽幾聲,他試著重新引起蘇沐言的注意力:“蘇小姐,在下呂廊程,今日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