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身熱血沸騰,心髒劇烈的跳動,喘著粗氣,眼睛飛快的掃視著戰場,有些不敢相信戰鬥已經結束,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反應,當時兩顆手榴彈純粹是下意識動作。
班長叫道,“木天,楊葉,你們有沒有事情?”
衛向東回應說道,“我沒事,剛才差一點。不是滾得快,就被機槍打中了。”他聲音有些嘶啞,越南人火力給他印象很深,一時半會兒他是不會忘記。
我說道,“我沒事,班長,你呢?”
“我也沒事,木天,幹得好!兩顆手榴彈幾乎仍在越南機槍手的屁股上。來,你和我打掃戰場。衛向東,注意警戒!”
最先被我打倒的身背狙擊步槍的越南人胸部中了三槍,氣喘如絲,卻還活著。他看起來年紀不大,二十多歲,五官清秀,表情也很平靜,似乎死亡並不是什麼痛苦的事情。看到我走近,他掙紮著想說些什麼,嘴唇費力的蠕動著。鬼使神差,我竟然彎腰湊近去聽。
班長吼道,“小心他手裏的家夥!”同時他的衝鋒槍也來個長點射,六、七發子彈射向越南人,他的身體幾乎被打成了篩子,緊握的手指鬆開,一顆手雷滾了出來。
我看到手雷,第一反應是一頭紮到旁邊一叢灌樹叢中,拚命的想鑽進去,躲過即將來臨的彈片。等了許久卻沒有動靜,小心地探身察看,手雷還在原地,越南人臨死前沒有力氣拉掉保險。
班長有些不滿的看了我一眼,卻沒有說什麼。我站起來感到臉上火辣辣的,手摸一下血淋淋的,有些惱火,吐了一口,活著的越南人沒有傷到我,,卻讓死掉的破了相,回去免不了要聽些不三不四的話。衛向東持槍一旁警戒,不忘給我會心一笑,這個家夥已經等不及回去告訴弟兄們。
接下來打掃戰場我十分的小心,兩顆手榴彈讓中間兩個越南人肢體不全,死的透透的。唯一活著的是走在前麵的尖兵,他身上血糊糊一片,兩條腿都被炸斷了,整個人靠著雙手用力的爬著,留下二十米的血跡。此人追蹤本領驚人,陰狠的神色讓我有些心驚,有這種敵人活著是很可怕的事。他耗盡了力氣,半依半坐得靠著一顆矮樹,沒有看我們,而是平靜得看著遠方的景色。我沒有打擾他欣賞自然之美,七八步之外給他補了三槍,確認他真的
死去才放鬆。我沒有在意班長的眼色,要抓俘虜的話也是抓沒有威脅的,眼前此人讓我害怕,他有一口氣在就是威脅。
運回戰利品倒成了問題,衛向東身上背負兩支衝鋒槍,隻肯再多拿一支,越南人用的輕機槍給人印象深刻不能放棄,班長背在身上,加上一條輕機槍子彈褳,一個裝越南人文件和私人用品的背包,他也不多拿。我先把一直惦記著的狙擊步槍掛在身上,找到越南軍官的精致手槍別在腰上,換了一支衝鋒槍就想走,衛向東一句話又讓我回來,他說,“班上弟兄們還不是人人都有蘇聯貨,你可不要忘了哥們們平時對你的照顧。” 我嘟囔了一句三字經,又背了一支AK47。衛向東似乎還有些不滿意,看我沉悶臉色明智的保持沉默。
我們順著副班長他們走的路追趕,沒有走很遠就遇到他們。原來聽到槍聲,他們不放心,想回來接應我們。雖然是違反紀律,可戰場兄弟親情,班長也不忍多說。我們連夜趕路,午夜時分來到XX連的住地。
等我們回到自己的營地,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沒有休息,班長、副班長和楊葉都被連長喊去,因為關係到方方麵麵,不僅僅是前線指揮部,東北軍區的將軍們也想知道我們第一次任務的完成情況。我們回來晚了一天,很多人都等得有些心焦。
當官的煩惱和我們這些士兵們無關,大家先吃了頓熱飯,洗了澡,處理好身上的各類蚊蟲傷口,就被連裏其他弟兄給纏上,他們知道我們打了越南人,要求分享所有細節,反複的追問,好不容易說完。他們又要欣賞我們帶回來的戰利品。如果不是我機靈,早早藏起來狙擊步槍和手槍,最後很可能像那把匕首一樣不知落到誰的手裏。馬有財十分滿意班長背回來的輕機槍,好像是美國貨,槍身有很多磨得看不清了的英文字母。他愛不釋手,和其他班的幾個機槍手們一起琢磨,組裝了幾次,研究個透。
我背回來的AK47讓陸一鳴先下手搶走,衛向東的給了黑子和鐵牛,王飛、趙九和李衛華兩人強烈不滿,又聽他的讒言說我沒有盡力,不肯多背一支槍回來,怒火對準了我。我為了圖個清靜,隻能讓出自己留的AK47衝鋒槍,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最後怎麼解決的。衛向東看我罵他,威脅說要泄漏我私藏狙擊步槍和手槍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