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讓王文革給傳染了!”馬有財出人意料的加入我們的談話,通常他更在意機槍,再有時間就會睡覺。
“他媽的,那小子平常裝的比誰都積極,要來真的比誰都跑的快!也不知道班長是怎麼想的讓他回去!”陸一鳴憤憤不平說道。
“別這麼說,他也許是真的生病了。”虎子有些不安的說道,他是個善良的孩子,雖然年齡比我大,班裏人都當他是個小弟弟。
“他是得了病,是膽小病。”馬有財不屑的回答。
我抬頭看看李衛華,他和楊葉、鐵牛正談的熱鬧,估計也是王文革的事。我不喜歡王文革,可也不願意這麼猜疑他,起碼要給他個機會來表現。我又瞧了瞧衛向東,他還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好像沒有聽我們的談話。
“我沒事!”衛向東注意到我的目光,“我在想點別的事。你問班長?他肯定是不想來執行這次任務。你看,我們剛來還不適應氣候和山地,沒有達到百分之百的狀態。通常這種任務不應該他負責,既然重要就需要級別高些的領導帶隊,不然事情砸了,責任算誰的?唉,官場上總有些表麵下的東西。班長也是吃虧吃多了,長了點心眼。“
“你說我們這次任務可能出事?”
“我看班長是有點擔心。”衛向東再次看看正在和副班長密談的班長。
“你小子不去當官真的可惜了!”我忍不住歎息。
“你是誇我還是貶我?這是小兒科的東西。”他隨意的擺手,“木天,你這麼精明的人,沒有想到我們可能出事?”
我搖搖頭,自從出發後,我腦子裏好像什麼都沒有想。
“你真是奇怪!”衛向東有些不解的看著我,“你是遲鈍,還是無畏?”
我想了一下,“我突然想起新兵連的班長,張班長,臉上有個很奇怪的傷疤,整天拉著臉,給人感覺特別的陰暗。”
“哈,我知道你說的是誰。我新兵的時候,他不是我的班長,但打過我們班的人,我們班長也怕他。那家夥有點瘋狂。”
“他是瘋子,我們拚刺刀,他差點把我胳膊打斷了。”我忍不住皺眉,張班長打我一槍托的疼痛似乎又回來了。
“你想他是因為他打了你?”衛向東來了興趣。
“不是,他問我一個問題,戰場上靠什麼能活下來?”
“你怎麼回答?”
“我說是訓練。”
“他說?”
“他沒說,隻是警告我不要自我感覺太好。”
“他說的對,我也看你自我感覺太好!”
下午,崗哨說有兩個越南人從山上下來。我們都藏在靠近小路的叢林,想看看越南人的樣子,聽了這麼多傳說,不看看這個對手很難釋懷。
來的是兩個越南男人,他們個子不高,和北方人相比更象個少年,身體瘦瘦平平不會重過一百斤,頭上野草般的頭發,好像從來沒有理發師修剪過。看不出他們的年齡,說是二十歲也行,四十歲也行。身上的黑衣服是補了又補,赤腳無鞋,不是他們手裏的衝鋒槍的話,他們和我方的很多邊民沒有任何的分別。我看看向導,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們像是一家人!
越南人很隨意的走路,嘰裏呱啦的說些什麼,越南話很柔軟,聽起來不生硬,有些女性化。一個越南人突然蹲下來,指著地上緊張的說了幾句話,另一個上來看看,像是同意。兩個人握緊衝鋒槍,不再說話,緊張的觀察四周。
緊張了十分鍾,他們搜索了四周,又小心的退回到山上去,一直保持警戒的神態。
看不見越南人,班長才讓我們說話。向導說越南人發現了一個大的膠鞋腳印,大過他們平常所見很多,判斷不是自己人,肯定是中國軍隊來過附近。他們是附近的民兵,要回去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