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無名小卒,可不像你黃金牙有名氣,名字入不了你的法眼。不過,東城西城各有界限,你黃金牙來城西生事,撈過界了吧?”我語氣不卑不亢的問道。和流氓們打交道,必須要適當的強硬,軟弱隻能讓他們輕視你。
“沒看出來,你這個當兵得到知道很多。你沒聽說過三喬出事?以前的約定作廢,不再有城東城西的說法了,這塊地盤是金牙哥的。”身後人解釋道。三喬是本城的頭號流氓,是他和西城區的人定下界限,限製過界行動。
黃金牙跨前一步,無聲的盯著我,想看出我的來曆,他的匕首也換成反手握抓,藏在身後,方便他主動進攻,同時讓我很難反擊。
我沒有回避黃金牙的目光,一邊留神後麵人的動靜,一邊考慮如何的脫身。我並不懼怕他們手裏的武器,也不是懼怕受傷流血,我很有把握肉搏一場,自己最後還能站著。但問題是值不值得?更重要的是黃金牙認不認識我?如果認識,我以後還要提防他的報複,這個人吃了虧會不擇手段。有一日作賊的,沒有百日防賊的。我以前也遇到過他這種類型的人,曉得要比他更狠才能壓得住他,可我已經不是地痞,而是軍人。
黃金牙威嚇說道,“趕快拿出錢來,今天晚上哥們已經夠給你麵子,隻是要錢,沒先揍你一頓。”
我歎了一口氣,慢慢從口袋裏拿出五塊錢,說道,“我身上就這麼多,你要就拿去。”我想看看黃金牙的反應,他一直保持警惕的樣子。
黃金牙沒有來接那五塊錢,身後人反而搶上兩步,從我手裏抓過鈔票。
“行了,你走吧!快點。”黃金牙側過身,讓開幾步。我放慢腳步,邊走邊留意兩人的舉動。他們可不是講究規矩的人,背後下黑手的行為不會讓他們夜裏睡不著。
我走出七八步,聽到手持鐵鏈的人有些不滿的問黃金牙,“才五塊錢,這麼容易就放了當兵的,金牙哥,這不是你的風格啊!”
“別說話,有人來了。”黃金牙噓聲示意安靜,我也在十步外停下觀望。
一輛自行車遠處行來,可以聽到鏈條的嘩嘩聲,速度不慢,我可以依稀看到騎車的是穿著紡織廠員工服裝的女工。黃金牙兩人重演舊計,等女工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已經攔下了自行車,前後圍住了她。
女工身材修長,留著辮子,模樣清秀。她似乎知道將要發生些什麼,顫聲哀求道,“大哥,你們要錢還是車子?我都給你們。求求你們放我走吧!”
黃金牙邪邪的笑道,“大哥什麼都不要,隻要妹子你陪陪我們說說話。”
另一個家夥也淫笑道,“還是個沒開苞的小妞,我們走了運氣!”
我忽然明白,他們主要是在這裏劫色,搶錢不是主要目的。而且他們幹了不止一次,難怪紡織廠的女工下班走得這麼快。
女工撒手扔掉車子,試圖脫身跑開,黃金牙跑了幾步,並沒有費力的抓住她,她叫罵了幾聲就被勒住脖子罵不出聲。黃金牙拖著女工向廢棄工地走去,他的同夥推著自行車後麵跟著。看他們熟練手法,即將被害的女工絕對不是第一個犧牲品,真不知道公安局是怎麼搞得,讓治安變得這麼惡化!
我想說自己沒有猶豫,果斷上去除惡救美,可是事實上我思想鬥爭很長時間。大半年前路見不平維護正義的結果是我差點進了監獄,大學也關上了門,不得不去軍隊躲避。當時救下的女孩子麵對區長的威勢,居然矢口否認區長兒子對她圖謀不軌,根本不理會我可能麵對的後果,我忘不了派出所內她毫無內疚的眼神。救人難道要承受這些後果?
況且我能夠救幾個人?一個人一身是鐵又能打幾個釘?邪惡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善良弱勢的人總是被強權暴力欺侮,有多少正義公平可以追尋?觀音菩薩尚且顧不過來人間悲劇,我是誰想去拯救眾生?
我轉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