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聽徐泊一字不落地念完,畢勝半張著嘴,露出一副不知所雲的神情。
“完了。”徐泊冷冷地把電文抄件擲回桌上。
“這算啥意思,跟日本人談判去了?難道不用打了?”
“談判?鬼扯的談判,我看是叛變與投降!”徐泊咬牙切齒,“一個多月前的南嶽會議上,委員長就已明確判定日軍攻勢已成強弩之末,我國抗戰進入轉守為攻、轉敗為勝之第二階段;而日方第三次對華聲明一改以往強硬措辭,轉行誘降策略,亦足為反證。汪兆銘身為黨之魁首,此刻攜眾出逃,並發此豔電,不知其將何以麵對為達成今日之局麵而捐軀成仁的數十萬將士?!”
“喔,這樣啊,可人家現在在國外,難道派特務去打黑槍?”
“有什麼不可以?民國二十四年,有鐵血鋤奸團孫姓義士刺汪,隻可惜汪兆銘身中三槍仍能大難不死,否則今日之中國便會少一個賣國巨奸!委員長指揮的特務不是多嗎?平日裏拿老百姓和愛國學生作威作福,這會兒都藏去哪裏了?”
“主任,你我自家兄弟,這些話說來也無大礙。隻是到了外麵,可不要招惹那些特務。咱這馮公館外頭,每天都有賊頭賊臉的人換著班地晃來晃去……我聽別人說,他們的權力可是大得很,任你是國府幹部、部隊長官,隨便編派個通共或是貪腐的罪名就能把人下監的。”
“通共?我倒是真想通共,隻怕人家還看不上我呢。”徐泊不屑地哼了一聲,“當今巨奸逍遙於外、惡黨逞凶於內,我看不用日本人出手,咱們自己便先要亂了。”
“你……你說我怎麼說你好!我的徐長官,跟我抬杠可以,出去可別給咱副委員長惹麻煩。”畢勝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正閑扯著,院外傳來汽車刹車和引擎熄火的聲音。徐泊本能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一邊快步向外一邊說:“應是馮長官回來了!”
馮玉祥一隻腳踏著門檻,扭回臉掃了街麵上一眼,帶著鄙薄的神情。
“副委員長,您回來了。”徐泊迎了出來。
“嗯……這些日子咱門口一直有這麼些人侍候著嗎?”
徐泊眨眨眼,沒有回答,隻是伸手接過他的公事包。
“畢連長,我同徐主任有話要說,你去屋裏倒些開水出來,請他們喝。大冷天還要保護我馮玉祥,這些聽差的也夠辛苦了,不能教人家說咱馮公館不懂禮數。”
“是!”畢勝飛也似地跑開了。
第十節
“你也坐!”馮玉祥的臉色不大好看。
“副委員長,川西視察還順利吧?”徐泊不明就裏,隻好試探著問。
“我問你,貴陽省黨部裏的那幾個學生,是怎麼回事?我前兩天在外麵遇到吳主席,他一見我就提這件事,說是我派人打電話過去請他放人。我想,能打這電話的應該隻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