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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著各回所部的岔路口就在前方不遠,鄭洞國勒步馬頭問道:“壽祺,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師座,你這一去,我也無心再留在第二師了。關麟徵喜用私人,不過是上行下效,總司令才是始作俑者……”直到這時,舒適存才吐露實言。

“不可!你若走了,豈非陷我於不義?衡山會議上,委員長曾痛數抗戰以來國軍之十二大不足,並對軍內高級長官各為其私、搞小集團、唯同鄉故部是用的做法深惡痛絕。我既備受其累,以至不得已離開效力十數年的第二師,將來又怎麼能複師其法呢?”

“師座,你誤會了。職部同吳嘯亞、汪波等決意投奔師座,並不為了拉山頭、作大官。職等是覺得師座是能有大作為的,跟著你痛痛快快地平倭蕩寇,豈不比留在這裏天天窩裏算計強上許多?!”

鄭洞國沉吟著想了想,這才歎道:“若你們確已想好,我自然求之不得。隻是離開時務必交割穩妥,方能對得起第二師的弟兄們……好了,壽祺,你我兄弟就此別過,一月之後,桂庭當在零陵虛位以待!”言畢,衝老部下拱了拱手,領著貼身衛士策馬馳入夜色之中。

第十二節

“二團三營列隊完畢,請陳大賀團長下達作訓科目!”新編第十一軍榮一師二團團部外,三營營附鄭庭笈第三次高聲報告。

“鄭營附,團座吩咐了,叫弟兄們走走正步、再繞著場子遛上幾圈,是個意思就行,又都不是新兵……”

“廢話,天天踢他娘的正步,能把鬼子嚇死?你別攔我,讓我去見團座。”

“誒,鄭營附,團座說了,他這會兒沒空,就算師長來了也不見!”特務連長把手一伸擋在門前。

鄭庭笈冷笑了一聲:“陳團座好大排場,明知道咱師還沒有長官到任,才敢說這話的吧。”

對方把嘴一撇,滿臉的不屑:“我說鄭庭笈,你小子說話悠著點兒,你不過是個營附,連個副營長都算不上,你們營長還沒出頭,你裝啥楊六郎啊!實話對你說吧,咱團座才燒了一鍋上好的迤南土,這會兒連癮都還沒過上,兄弟勸你識相點兒……”

“好,好得很!早知道會有今天了,把這些交給你的雙槍團座,老子還他媽不幹了!”鄭庭笈邊罵邊往下解斜皮帶和槍套。

“誒誒,你這是幹什麼!”特務連長見他動了真格兒的,頓時手足無措起來,連連往門裏退。

“不幹什麼,省得回頭再誣陷老子攜槍潛逃!”

“兵和槍都是國家的!你就算不想背了,也犯不上交到一個爛煙鬼手上。”一個慢條斯理、卻又不失宏亮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撕扯的雙方都不由地怔住了。

沒等鄭庭笈反應過來,來人就連槍帶套地接了過去,然後麻利地拔出一把擦拭鋥亮的毛瑟1932,嘴裏嘀咕著:“槍不錯,人還差點兒火候。

望著他領子上的中將軍銜,三營營附幾乎傻了,過了好一陣兒才結結巴巴地問:“長官,您是……”

“你們師長,鄭洞國。”榮一師新任大當家一邊把全套槍具往自己的鞍橋上掛,一邊擰著頭問,“之前你作過最大的官兒是什麼?”

“稟師座,民國二十二年平定閔變時,職部在李默庵長官的第十師當過團附!”鄭庭笈一拔胸脯,回答得氣吞山河。

“那好,你也該升團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