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大鼻子的淫威一時傳遍了整個王戈莊鄉。沒三天工夫,全鄉兩千多人就被強行押到駐地開始了忍辱負重的艱苦勞作。
薑大鼻子看到自己的高壓政策立竿見影,不由得意忘形起來,人前人後的見到張三李四就嗬斥怒罵,動不動還要煽兩耳光踹幾腳,完全把這倆人當成喪家狗了。這倆夥計嚇的是東躲西藏。一聽到薑大鼻子的動靜就身子哆嗦腿打顫。
這樣下去啥時是個頭呀,兩人商量了幾回,就去找馬大全想辦法解決哆嗦問題。可沒想到昔日耀武揚威的大馬哥聽了他們的哭訴也焉了:“兄弟,咱惹不起也躲不了,那就伸著瘦頭挨狗日的訓吧,隻要他不殺咱就行。”
兩人一聽老大都屁了,這他娘的還有好?看那狗日的蠻橫樣,咱早晚要被他哢嚓了。不行,如其等死,不如早點保命。幾天後,兩人以下鄉催糧為由,棄暗投明,依然決然的奔向了王家山裏,成為綠林好漢中的一員。也正是這一英明舉措,改變了他們的命運。當然這是後話。
且說王戈莊的防禦工程,在半年後,也就是1942年冬,大雪封地前的幾天,總算完工。薑大鼻子牛比閃閃的帶著馬大全繞駐地周圍轉了一圈,望著眼前那縱橫交錯密如蜂窩的壕溝地堡,兩人心情大好,稱兄道弟攀起了感情。
幾場大雪過後,馬大全的老婆一支梅臨盆了,經過接生婆一天一夜的緊張忙活,一個瘦猴似的男嬰哇哇的來到了這個世上。
薑大鼻子和幾個手下聽說馬大全添了個兒子,紛紛嚷著要喝喜酒。可馬大全心裏沒底呀,望著那個在繈褓裏的猴子,越看越不對味。這他娘的到底是誰的種呀,若是我姓馬的,那可真要好好慶賀慶賀。若是夾尾巴狗或者別個畜生留的種呢?那我馬某人操心費力的伺候不就冤死了?
他心裏雖然老嘀咕,但表麵上卻不敢讓一支梅看出來。其實一支梅心裏也有數,從發現自己懷胎那天,就算計著這孩子肯定是夾尾巴狗的,她非常內疚,覺著對不起馬大全,可一旦姓馬的懷疑,她就往死裏鬧。這即使保麵子也保裏子。等生下孩子,她心裏才終於鬆了口氣,仔細瞅瞅那小模樣,不象夾尾巴狗,更不象王八馬大全。至於象誰不管他,隻要看不出破綻就萬事大吉。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了。等到孩子滿月,馬大全心事重重的招待著薑大鼻子等一幹人員喝完了喜酒,晚上醉醺醺的回來。一支梅開口了:“他爹,孩子都滿月了,還沒個名字,你快給他起一個吧。”
馬大全暈暈糊糊的湊上來,眯著小眼看了看睡的正香的小猴,心裏竟有了些許寬慰,畢竟中年得子,好歹是自己的老婆生的,就稀裏糊塗忍了吧。他這麼想著,就不知不覺的伸出手去逗弄孩子,嘴裏還不停的咕嚕著:“兒子,叫爸爸,叫爸爸就是我的親兒子。嘿嘿。”
一支梅聽出他的弦外之音,臉一呱嗒,嬌嗔道:“你個臭嘴咋的了,不是你親兒子難道是個畜生的?滾一邊去,別弄醒了他又鬧。”
馬大全聽老婆這麼一說,心下大喜,日,看來還真是我的種呢,好,得好好親親他。他嘿嘿笑著縮回手,伸過頭去又叫:“兒子,親兒子,叫爸爸。”
那孩子不知是睡醒了還是被他騷擾醒了,竟慢慢的掙開了眼,直直的望著他。不笑也不哭,象個木偶。
馬大全一見更來勁了,大嘴一咧,道:“兒子,快叫爸爸,爸爸給你買好吃的。”
那孩子經過這麼一逗弄,臉上竟漸漸的有了表情,小嘴一撇,忽然神奇般的冒出了一句:“八格!”
我靠!馬大全腦袋轟的一炸,隨即肝膽俱裂,嗷的一聲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