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人呐,太不自覺了……”
已經習慣了林雲低眉順眼的張萍先是有錯愕,然後就開始了喋喋不休。
八點四十,XX縣縣政.府樓前廣場。
李波,林雲,橋梁隊老張。
不止這些人,還有專監卿工和苟胖子。
早上李波接了曾經理電話。
李波向林雲和老張轉達了曾經理的意思,公司副總和安全負責人昨天下午就來了,讓大家放心,沒事兒,問到什麼據實回答就可以了,這倒是讓林雲內心大定。
公司領導來了,可以看出很多事情。
第一,公司很重視這個事情。
第二,至少在林雲幾人看來,公司出麵擔當,比個人被追責要好多了。
第三,從領導層麵去解決,很多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國企有國企的擔當,很多時候隻要不是個人原因違法違紀,公司都能盡力的去擔當,大部分中層及以上領導也是像林雲這些人一樣,一年一年的熬出來的。
說句難聽的話,領導這麼一年一年的熬呀,一步一步的爬呀,慢慢的升了上去,有些人肯定內心就變了,但能理解下邊這些人的苦的領導還是大多數。
企業和很多單位都不一樣,企業本就是追求利潤的,國企也一樣,央企也一樣,要養活這麼大一幫子人,要進行這樣大體量的生產活動,都有無法言說的難處。
百人,千人,萬人,十萬人,百萬人這樣大規模的生產活動,都會有各種各樣的安全生產事故發生,雖是數量年年遞減,但總歸還是會發生的,遇見這樣的事情,該如何配合調查,該如何去解決,公司肯定有一套處置方案的。
林雲一行五人是坐兩輛車來的。
年後項目部新來了一個司機,姓徐,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人。
林雲和李波、老張三人坐的就是老徐開的車,這本來是項目副經理鍾胖子的座駕。
而監理辦兩人是坐的跑工地的桑塔納。
兩撥人一起出發來的,下了車就沒有對話了,為什麼呢,同路不同心,各有心思,也是職責不同。
默默無語的穿過廣場,一行人進得樓來,項目部曾經理三人和兩個中年人就在樓下大廳接待區坐著。
兩個中年人其中一人林雲認識,公司安全負責人,因為時常來工地檢查,一年怎麼也能見著幾次,但另一人沒見過,大約就是李波口中的副總了。
曾經理看得大家進來,向幾人走了過來,簡單的交流了幾句,還是李波轉達的那句話,沒事兒,問什麼照直說。
監理辦總監和安全專監不在這裏,監理公司也不知道有沒有領導來,反正林雲看到兩個監理有點落寞的樣子。
其實很多時候施工場所發生了安全事故以後,追責時往往對監理要嚴厲得多,這從時常出現的安全生產事故通報和處罰決定就可以看出來。
這是由雙方的職責決定的,也是由監理人的製度決定的。
但監理企業也是企業,無論國企央企,一樣是追求利潤的,所以也會有自身的問題。
人員配備不夠,日常開支不夠,福利不好,待遇過低,所以很難吸引到高素質的人才,所以泥沙俱下,所以暗藏苟且。
施工單位懂這個道理,監理單位也懂這個道理,於是乎就有了一些蠅營狗苟和見不得光的事情。
曾經理沒有上樓去,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就結束了全部問話。
總監和安全專監沒見到人,也許沒來,也許已經上去了。
一行五人,兩個項目部人員,兩個監理辦人員,一個工隊老板。
進了電梯,李波摁了八樓,安監局在哪裏估計也就他知道。
也許是早就知道,也許是曾經理告訴他的。
反正呢,林雲不管這些,跟著走就行了。
到了地方,李波向接待室的人員說明了來意,幾人就被帶到了一間大大的會議室,幾人沒有任何交談,各懷心事的等著。
大約等了七八分鍾,接待人員領來了五位工作人員,清一色的男性,都是年富力強的三十多到四十多的樣子。
簡單問了一下,分清楚了誰是監理和施工人員,也問了眾人姓名和職務。
然後林雲幾人就被分開了,各自被一位工作人員分別帶到了不同的辦公室。
林雲被一個四十左右的壯壯的中年人帶到了一間有三張辦公桌的辦公室,門上的牌子林雲沒有注意去看,就這麼低著頭被帶了進去,裏邊早就有一個年輕人等待在那裏了。
兩人安排林雲坐到了早已準備好的椅子上,位置在兩個相對安放的辦公桌的側麵,那個年輕人甚至給林雲泡了一杯茶。
等林雲坐好,那個中年工作人員開始了問話,也許是心情和氣氛襯托,讓林雲覺得他問的話有那麼一種不容質疑的意味。
“姓名?”
“林雲。”
“性別。”
“男。”
領導,其實這個是可以看出來的,因為我帶了證據,腹誹是沒人知道的,但是千萬不要說出來。
“民族。”
“漢族。”
“籍貫。”
“四川省XX市……”
兩個辦公桌相對擺放的,林雲坐在麵向窗戶的兩個辦公桌端頭,桌上擺了兩台電腦,也各自堆放了好多用牛皮紙檔案袋裝起來的文件,碼起來的,整整齊齊。
林雲麵前放著一杯茶,問話的中年工作人員在林雲右手,所以林雲微微的麵向了右邊,坐得規規矩矩的,像個認真聽課的小學生,而左手邊的小夥子在負責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