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會說我要是7天強度報告不符合要求,我就等8天或者10天,其實不是這樣的,工地上隻有7天和28天強度報告的說法,沒有那些雜亂無章的日期。
這個報告呢,幾方確認簽字蓋章以後是具有法律效應的,而法律效應是不具有靈活性的,形成文字報告了,就必須按照文字報告的要求來,因為一旦在主管部門和質量監督部門檢查的過程發現了這個問題,就真的說不清楚了。
不能主動去留下可能造成自身麻煩的痕跡,這裏邊也沒有違規的意思,所以無論28天強度報告最終合格不合格,我們都隻能先按慣例繼續施工,隻要這中間不違規。
意思就是7天強度不合格但是我不出書麵報告,我在10天或者12天合格以後把下一道工序做了,最終不合格我就廢掉這個梁板完了,我不能占著施工的地方等28天以後,如果28天以後依然不合格,那我這中間的二十幾天時間就白白的損失掉了。
這就是施工試驗室和監理單位拉鋸的原因,因為最終還是要由28天強度報告來判定是否合格,而7天強度報告是指導施工的依據,不是判定合格的依據。
而中間這個7天強度,施工單位通常是會合幾方以實際結果來指導施工,而要以中間期強度報告的方式形成具有法律效應的文件呢,就顯得可有可無,而且這不是強製規定。
監理單位和施工單位最終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為了指導施工和保障最後的成品合格,但是中間的分歧呢就需要充分的協商和溝通,這是由各自不同的立場來決定的,其實完全可以采取現場檢查,並且錄製視頻的方式來指導施工。
監理單位要求施工單位用中間期實驗報告的方式來規避自身的風險和體現工作的痕跡,而施工單位卻不想失去施工方式的靈活性,這就是分歧的根源,也是各自工作的方式方法不同,沒有對錯之分。
晚上11點多陳雷才回來,一身酒氣哼著歌回來的,林雲因為上午睡了一上午,下午也睡了午覺,所以還沒睡,房間也沒關燈。
“幹啥去了?”
“吃飯呀。”
“吃飯吃五個多小時?”
“吃完唱了一會兒歌。”
“監理答應了?”
“那肯定的呀,你也不看看是誰出馬的!”
“你一天不吹牛,是不是憋得慌!”
“哈哈,還真沒吹牛。”
“你老大陳華勇沒去?”
“他中午就回公司去了。”
“可以呀,小夥子,有那麼點交際花的意思,手到擒來呀。”
“那是……你妹的,你才是交際花呢!”
“哈哈哈哈~”
逗弄一個貌似喝醉酒的人並不能彰顯智慧,但偏偏林雲這小子做得不亦樂乎。
“那個早上買藥錢多少?”
“算了吧,沒幾個錢。”
“好吧,那我就不轉給你了。”
“……”
我讓你小子矯情,我還真就不給了,林雲翻了個身決定不再理會陳雷,反正裝睡大家都會。
三天以後的的下午,林雲騎著電爐子到了預製梁場,因為前段時間項目部又住了一個監理人員過來,專門管預製梁場施工的。
還給這個管梁場的監理在現場配備了一個辦公室,就板房裏邊兩張桌子幾把張椅子,沒多少事的時候每個人路過預製梁場都會去辦公室待會兒。
說是辦公室其實就是一個休息間,沒有人在這裏辦公的,不過這是好事,有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無論是監理人員還是施工人員,每天路過都可以進來歇歇腳呀,喝喝水呀,其實就是摸魚,也沒有必要說得那麼好聽。
其實無論是監理還是施工人員每天最大的期望就是一切照舊,太平無事了,然後再摸摸魚多好呀。
林雲路過這裏的時候肯定是要毫不猶豫的進去摸摸魚的,這個名為辦公實際是摸魚的場所呢,大概都成了來來往往的人員碰頭的據點了,拉拉家常和談談工作或者吹牛打屁大多都是都是在這裏完成的。
一進門,人還挺多,監理兩人,苟胖子和管梁場的胡工,然後安全科一人孫科,加上施工單位管梁場的張浩。
“唷嗬,這麼多人呢。”
“……”
林雲其實在門外就聽到了這幾人在討論什麼事情了,就是在討論小保安那個事故,這幾個鳥人,討論這些倒是在行,說什麼賠償款110多萬,橋隊張老板私下又給拿了18萬,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這些事情,我林某人都不知道呀,這工地上能有我都不知道的事情,這不是顯得我林某人消息閉塞嗎?
這鍾胖子和蔣大勇倒是昨天晚上就回來了,但是開會隻說了完全解決了呀,並沒有提錢的事情呀,最後也明確了內部都盡量少討論,因為公司已經決定了自己承擔,賠償費用今後從項目部的利潤中扣除,暫不準備上報了。
按林雲的想法,公司肯定會有這樣的決定的,因為一旦要求停工調查,年前這一段時間就白白的損失了,還有一個最壞的打算,萬一給你來一個凍結支付或者暫停支付等待調查結果,那工人們過年拿錢回家就有點懸,包括這些管理人員過年就隻能回家把鍋吊起來敲響了,還買啥年貨呀,錢都沒有。
材料款,機械款,運輸車輛款,民工工資,管理人員工資,那是不小的開支呀,這種時候萬事還是以穩為主,如果遭遇無法預料的風險,必須要做最壞的考慮,所以公司有這個不予上報的決議是情理之中的,至於過完年,有的是大把的時間來耗。
“我說胡工,你怎麼了解得那麼清楚呢,賠了多少錢連我都不知道。”
剛才就是這個監理胡工說得是最多的,大約消息渠道就是胡工這邊的,所以林雲就直奔主題而來。
“你肯定不會知道的,我也是今天上午才知道的。”
“我有點好奇啊,沒別的意思,我們項目上這些人,除了曾老板和財務室的,就隻有鍾經理和安全科蔣大勇知道了,你又是哪裏得來的消息呢?你這消息也太靈通了吧!能不能給我解個惑。”
胡工麵帶微笑,對於林雲說他消息靈通顯得很高興,這人都是這樣,掌握了別人不知道的秘密都有一種既要保持矜持和神秘,又忍不住賣弄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