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零五、進城鋤奸(2 / 2)

李世武冷冷地說,槍斃?浪費我們的子彈!

夫人錚然有聲地說,那就刀砍!

李世武說,刀砍還濺我們一身血呢。

夫人山崮一樣,再不說話。李世武惱羞成怒,一繩子將她滑上梁頭,拷問起來。夫人很快昏死。李世武將她放下,用涼水潑醒,又壓杠子。幾個彪形大漢上去一用力,夫人身子陡地一挺,如閃電劈開嗓門兒,尖利地唉了一聲(夫人有胃病、膈肌痙攣複發),再次昏死。夫人被李世武用水潑醒,又遭狼狗撕咬,仍不屈服。因李世武殘酷折磨,夫人早產一女孩。夫人的身體極其虛弱,渾身疼痛也撕裂著她的四肢百骸;但她不叫喊,怒目圓睜,隻讓驚天的唉聲響徹監獄。跟她一起被俘的女同誌見狀,心疼得哭起來。她抖擻精神說,哭什麼?中國人在敵人麵前隻有仇恨沒有眼淚!來,我們唱:

風在吼,

馬在叫,

黃河在咆哮······”

李世武看看來硬的從夫人嘴裏得不到有價值的東西,就改用軟的辦法。夫人沒有奶水,李世武就拿來牛奶,給她的孩子吃。夫人很清楚李世武的陰謀,看看嗷嗷待哺的孩子,心裏一陣兒絞疼,還是將牛奶摔在地上喊道,你們打錯了算盤,收起你們的鬼把戲!喊罷,輕輕呼喚著女兒,將女兒抱在血肉模糊的懷裏,讓女兒吸吮她流血的乳頭。她忍著全身的疼痛,用紗布給女兒做了一頂帽子,用血染上紅五星。她要讓出生隻有幾天的女兒,也成了一名八路軍戰士。

幾天後,夫人抱著女兒,高喊口號,從容地走向刑場。殺害夫人時,李世武果然沒用槍,而是令人用刺刀將夫人和她的女兒活活刺死,又拋屍沙灘。夫人犧牲時,隻有22歲。孩子還未滿月。

李世武成了小林最忠實的鷹犬,成了一匹嗜血成性的餓狼,如不趕快將他除掉,還不知會有多少抗日誌士和無辜百姓慘遭他的毒手。

紅菊秋菊鎖柱帶十名精幹隊員進城。郝發升一部分隊員潛伏在城外接應。

鬼子漢奸對進出沂山城的人檢查得十分嚴格,城內各街道有鬼子漢奸巡邏,城牆上,崗樓密布,夜裏城牆上下燈火通明。紅菊他們要進城,十分困難,這時,紅菊想到盜墓人張三。

紅菊連夜找到張三,像久別的重逢朋友一樣,拉著他的手,說些親熱的話,感謝當年為救她老爹,他對她的無私幫助,還給他帶去了一些糧食,幾件衣服。

張三深受感動,一聽紅菊說請他幫助挖一條通往沂山城裏的地道,爽快地說,鬼子漢奸太可恨了,有天夜裏,他們逮著我,說我半夜三更行蹤詭異,是土八路,把我一繩子滑到梁頭上,屎都滑出來了,我早就想參加你們隊伍抗日打小鬼子了。張三還說,挖地道進沂山城,我知道哪裏好挖,你放心,我一晚上就能把地道挖到城裏。

沂山城,坐落在沂山腳下,東臨沂山,西靠沂河,西城下是河於土,土層很深,容易挖土打洞。果然張三在隊員的幫助下,隻一夜在城西將地道挖到城內一條下水道。

紅菊他們順利進城,藏於順和剃頭鋪。

天一亮,紅菊就讓鎖柱去跟縣警備大隊我地下黨員老鐵聯係。鎖柱端著要飯瓢,拄一根棍子來到警備大隊門口,抖抖索索,向行人乞討,說,大爺大叔給點兒吃的吧,一遍又一遍,遭受不少白眼,還被一警備隊員用槍托子重重搗了幾下,又朝他臉上吐了一口濃痰。鎖柱並沒有退縮,見又一個警備隊員走來,仍走向前,一邊乞討,一邊念叨,要飯真是苦,狗咬遭人吐……

那保安隊員大怒,喝道,媽的,大早起,敢拿晦氣撲老子,老子斃了你!嗖地拔出槍指著鎖柱,將他拉進一條小胡同,低聲喝,大早起,不想活了!

鎖柱佯裝呆傻地看著這個怒形於色警備隊員,嘴裏仍念,要飯真是苦,狗咬遭人吐。

那警備隊員突然說,誰知瓢中餐,都是血淚煮。

鎖柱眼睛一亮,再次念道,要飯真是苦,狗咬遭人吐。

那人跟著和,誰知瓢中餐,都是血淚煮。

鎖柱喜出望外喊,老鐵。

老鐵是縣警備隊情報班班長。

老鐵說,你怎麼敢找到這裏來?

我們隊長紅菊說,越是危險的地方越安全。

老鐵生氣地說,簡直拿生命開玩笑,這裏不便多說,晚八點,順和剃頭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