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井博士說:“中條君說的這個女記者是叫楊芳吧?”
“噢,酒井君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你也認識她不成?”
中條信很是有些驚奇。
酒井博士道:“嗬嗬,我說老夥計啊,楊芳是傳聞中的北平四大美人兒之一,甚至是之首,我怎麼會不知道那。我不但知道還才認識了她,她也很掛念你這個棋友那,怎麼樣有機會的話再和她下上一盤?”
“恐怕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中條信很是感觸的說:“現在我是她的敵人,以她的智慧和認識,怎麼下這盤棋我都是必輸無疑的了。再說她已經當了八路軍裏的記者了,也沒機會再見到她了。將來除非是她在戰俘營裏,或者我在戰俘營裏或許還能見上一麵的。”
“不要說的這麼悲觀嘛,人家楊記者就不像你這麼悲觀。怎麼樣,想不想再見她一麵啊?”
酒井博士笑著說道。
“噢,酒井君,難道楊芳又回到北平城來了?”
中條信有些不敢相信,因為這實在太冒險了。
而酒井繼續說:“是啊,楊記者又回了北平,她此行的目的為的就是能見上你一麵,你到底是見還是不見啊?”
“當然要見了啊,她在哪兒,你快帶我去吧。”
中條信很是激動的說。
“她就在門外,就在我的車裏等著那。”
酒井博士說:“我馬上招呼她進來,你等著啊。”
幾分鍾後,楊芳的手就和中條信的手再次握到了一起。
“楊小姐,見到你真好,我太高興了。”
中條信說:“你不是當了八路軍了嗎,怎麼又回到北平來了。現在藤井、左田和邵敬堂、金大牙的嗅覺很靈敏,讓他們發現你回來了那就危險了。”
“我不怕。”
楊芳說:“有你中條老師在,沒人敢抓我啊。老師現在還好吧,聽說你現在去昌平哪裏的多?”
“是啊,哪裏有個第三十四研究所,藤井將軍讓我去幫著製定的保衛計劃,現在計劃已經全部製定完畢,我就很少再去了。怎麼,你一個大小姐對我行蹤這麼清楚?”
中條信一邊喊出了自己的太太,一邊請楊芳坐下說話。
楊芳也沒客氣,她脫掉自己腳上的那雙高跟鞋,盤腿坐在了榻榻米上,在中條信的請讓下端起了茶杯來。
很快,他們幾個就談到了正題上來了。
對於時局他們說的並不多,更多的是在討論這場戰爭的根源和目的,經過一番帶有爭辯的相互闡述,最後中條信不得不承認了這場戰爭是因為日本的擴張和貪婪而發起的。他說他從此不想再過問政治,再不會做傷害中國人的事兒了。說過段時間他就找借口攜夫人和孩子回國去,從此閉門研習刑事偵查學和圍棋及書道,專心著書不問政治了。
他對楊芳說:“楊小姐,你和我全家一起去日本吧,我的家在衝繩,那裏四麵都是美麗的大海,風景漂亮極了。你可以在那裏安心的著書立說,研究新聞學,等戰爭過去了再回到中國來。你一個女孩子家的不要去當兵,打仗那是男人的事情,對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來說這太不合適了。”
楊芳低頭感謝道:“謝謝中條老師,但是在日本就安全了嗎。我聽說現在日本全國上下動員征兵,有的人家父親和三個兒子都去當了兵,這樣的國家能讓人有安全感嗎?所以我還是要留在我的祖國,為保衛它而流血犧牲,我是個女孩子,但我也是個中國人,隻要是個真正的中國人就不會在自己的祖國遭受蹂躪的時刻不挺身而出。中條老師,我想要是你的祖國遭受侵略,你也一定會拿起武器和敵人戰鬥到底的吧?”
她的這一席話讓中條信無言以對,慚愧的連連說:“哈衣,楊小姐不僅才華橫溢還有膽有識,真是個奇女子啊,讓老夫慚愧之極。我已經在酒井君的引薦之下,見到了北平的共產黨領導人之一的薑泉水先生了,你們的話都叫我如夢初醒,看來我得轉變一下自己的立場了。”
這時候,楊芳不失時機的說出了自己真正的來意,想請中條信協助拿出那份昌平第三十四研究所的防禦分布圖來,為國共兩軍聯合摧毀這處大規模化學武器研究基地做好準備。
中條信很是猶豫,他知道一旦國共兩軍對那裏采取行動,會有許多的日軍葬身那裏,畢竟那是他的同胞啊。
但在楊芳和酒井的尊尊開導之下,中條信還是答應了會將這份絕密的圖紙親手交給北平共產黨的領導人薑泉水的。
“這份防禦圖一共隻製作了兩份,一份在第三十四所所長田野雄二大佐的保險櫃裏,一份在華北地區特務長藤井春山中將的保險櫃裏,除此沒有第三份了。”
中條信說:“唯一我能提供幫助的就是記在腦子裏的印象了,我會盡快回憶並畫出它們來,這需要一點時間。等完成後我會按照薑泉水先生留下的聯絡方式聯係他,請你們二位放心好了,我既然答應了你們就不會食言的。但是我有個條件,那就是要將我的夫人和孩子送到南美洲的巴西去,那裏沒有戰爭,巴西又是中立國,這樣可以避免一旦出事她們受到牽連,這件事情無論是國共兩黨那個黨來做的,我將把圖紙交給那個黨的人。”
酒井和楊芳都表示這個條件可以接受,但必須報請上級研究決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給中條信老師一個答複的。
聽兩名不同國籍的共產黨人說的很誠懇,中條信高興的和他倆再次握住了手。
第二天,楊芳又見到了北平地下工委的薑泉水副書記,對於楊芳的彙報薑泉水極為滿意。他認為楊芳的這次出現給了中條信很大的鞭策,是功不可沒的。
而楊芳還是告訴了薑泉水中條信告訴她的另一件事情,就是他經過兩次對紫衣人蹤跡的偵查,在他懷疑的人中就有梁雨琴。最為危險的是那時候他還沒有認識到這場戰爭的真正性質,在閑談的時候他把自己的懷疑還告訴了藤井特務機關長,好在當時藤井對另外的懷疑對象產生了興趣,否則梁雨琴很可能會被監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