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城市出來的楊芳自然很是興奮了,她本身就是個極愛幹淨的人,在這個大山裏女同誌洗澡很不方便,都是找個大木盆,再架上爐子猛燒開水,洗起來也就是將就而已,舒適就談不上了。現在有了專門的女浴室,雖說條件相比之下還顯得簡陋了點兒,但總比從前那是要改善了一大步了,這真該感謝人家馬抗日的細心那,他這個後勤部主任當的挺稱職的。
想到這裏,楊芳笑笑說:“哦,我就是呼吸呼吸山裏的新鮮空氣,也好開拓一下自己的思路。馬主任,你忙你的去吧,謝謝你的大衣了。”
“哦,我不忙,真的。我已經查完哨了,要不我不打攪你,就站在這兒陪陪你吧,這是山裏,我怕有什麼野物出來傷害到你那。”
馬抗日豈能放過這樣能單獨和自己朝思慕想的美人兒在一起的機會那,他找了個這樣的理由,隻要楊芳不攆自己走就成。
楊芳說:“哦,既然這樣,你也坐吧,老站著多累啊。”
馬抗日一聽心裏真是欣喜欲狂,這還是這麼長時間以來楊芳第一次請他坐下那。
他嘴上說著不累不累,但身子還是不由自主的在張公石上坐了下來,不過他還是不敢挨近了楊芳,生怕引起她的反感來。
“楊記者,我前幾天去老龍溝找野戰醫院的李大夫去的。”
馬抗日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
楊芳看著他說:“怎麼,你生病了?是什麼病啊?”
“嗬嗬,我沒病。”
馬抗日摘下自己頭上的帽子指了指頭頂說:“大家不都嫌棄我頭上的那幾塊癩痢嗎,劉主任讓我去軍區醫院找李琳大夫看看,想治好了它免得大家歧視我啊。”
“哦,是這樣啊。那李大夫怎麼說,能治好嗎?”
作為同誌來說,楊芳對任何人都很熱情和關心,這也是大家都喜歡她的原因。
“能啊,李大夫的祖輩就是有名的老中醫,她有祖傳治療皮膚病的秘方。我找她,她還親自去山裏采摘了新鮮的草藥給我敷上了,這才幾天啊,我按照她的要求每天都讓六子給我換藥,現在已經有幾塊開始縮小了那,過段時間再讓李大夫給瞧瞧。將來我頭上的癩痢隻好了,我看誰還敢叫我是馬賴皮了。”
馬抗日不怕楊芳笑話的說道,楊芳透過他的電筒光亮看去,還真的如他所說,好像那幾塊頭上的癩痢疤已經不那麼紅了,呈現出了接近頭皮的顏色了。
她說:“真好。馬主任你現在也開始注意個人形象了,這是件好事兒啊,作為高級幹部你真的在進步了那。”
“是嗎,楊記者。你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馬抗日道:“你是做記者的,你的話很有權威的哦。現在連劉政委也常表揚我那,今天你這個大記者又說我有進步,真的要把我高興死了那。”
楊芳說:“馬主任,聽說你這幾天要化裝去山東的濟南府啊?”
“哦,你也知道了啊。”
馬抗日說:“敵工部那邊在濟南城搞到了一批藥品和物資,首長讓我派人去接應。我想親自去一趟,一是要完成上級的任務,這二來就是去為營救你的父母做準備,這麼大的事兒我不自己去一趟真不放心那。”
“什麼,營救我父母?”
楊芳一下驚喜的竟從張公石上跳了下來:“真是要好好的感謝軍區首長,真是在記掛著我的父母那,這下可好了。是上級安排的嗎,馬主任?”
馬抗日搖了搖頭:“楊記者,上級隻安排了我們後勤部派員接應藥品到根據地來,沒有安排營救你父母的任務。這種任務就是安排也輪不到我們後勤啊,一定是敵工部的人出馬才行,我是自己給自己加的這個任務,我認為比接應藥品還要重要那。”
“噢?原來是這樣的。”
楊芳有些泄氣了,不過她對馬抗日倒是有些另眼看待了。
“馬主任,你為什麼要想到我的父母那,他們和你可是一點關係也沒有啊。難為你能想到他們,我真的不知該怎麼感謝你了,但是這樣做是要違反組織原則和紀律的,並且風險很大,難道你不這麼認為嗎?”
“我知道的,我也這麼認為,但老子不怕。為了你楊記者我馬抗日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處分撤職的,隻要能救出你的父母要處分要撤職隨他們的便好了,老子是救定了。”
馬抗日也從張公石上跳了下來,望著楊芳說道。此刻他激動的不得了,從楊芳那黑寶石鑲嵌般的眼睛裏他已經察覺到了一種感激不已的目光了。
楊芳說:“馬主任,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那?我並沒和你要要你幫忙救我的父母啊,你這麼做了我……我該怎麼感謝你才是那?這危險可太大了啊,弄不好不但救不出他們來,你們也可能會身陷囹圄的。”
馬抗日一舉拳頭說:“我有辦法。楊記者,你就等著好了,這次我是順便偵查和做準備,完了之後我就帶人專門去實施營救。至於上級那邊我會騙過去的,你就放心好了,我馬抗日打仗不行,搞這些小動作他陳浩成肯定不如我老馬厲害的。”
楊芳說:“那我跟你們一起去吧,也好現場把握一下情況,我做過兩年地下工作,對於敵後該如何處置突發情況還是有一定經驗的。”
馬抗日見自己的計劃在一步步的得逞,心裏很感謝吳公望的教誨。不過營救楊芳父母這事兒卻來不得虛假,隻有救出了她的父母她才會真的感動,那時候自己才有縫隙可鑽的。因此他準備不顧一起的去完成這樣一個艱巨的計劃。
他對楊芳說:“這次你不能去,去了就違反紀律了。而我們這次去偵查也是借著上級的藥品任務摟草打兔子順帶的。而下次就不是了,那是直接實施營救計劃了,到那個時候再看需不需要你親自去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