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要跟陣地共存亡,但是我是師長,我要對手下的弟兄們的身家性命負責,我必須竭盡所能的將這些年輕人平安無事的帶回去,不能讓他們明知會戰敗,但仍然毫無意義的戰死在這荒山之上。我們精心構築的防線,六七千人的隊伍被日軍一個旅團的兵力在四個小時內就擊潰了,我也不甘心。但是這就是中日兩軍的實力差距,不是我們指揮官的個人勇氣能夠左右的。”王鐵漢上前拍了拍高虎的肩膀,苦澀的說道。他此時此刻內心之中也盡是憤恨和不甘,恨不得仰天怒吼一聲。但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佩服日軍指揮官大久保三郎的孤注一擲的瘋狂行為。大久保三郎不惜血本調集了日軍航空兵,重炮部隊和戰車隊對一零五師重兵防守的無名高地展開猛攻,雖然日軍坦克被擊毀了四輛,92式重型裝甲車也被擊毀了七輛,士兵傷亡超過一千五百人,日軍的損失也不可謂不重,但他們的作戰目標卻達成了,攻占了無名高地就好比準確的擊打在了高安縣城的命門之上。現在的王鐵漢師長或者率領殘兵退往高安縣城,任由日軍占領高安縣城北方的最後一道屏障,要麼率領殘兵全力反撲,跟日軍部隊同歸於盡,玉石俱焚。
“都走吧,撤出陣地,向高安縣城轉移!”王鐵漢師長無奈的下令道,說罷抓起一份作戰地圖,自顧自得向師指揮部外頭走去,但是剛走了兩步路,忽然他的身形一頓,腳下一軟,整個人向後倒去,身邊的警衛人員和作戰參謀們見狀,都是驚得魂飛天外,連忙一蜂窩似的湧了上去。
“師長,師長,您沒事吧?有沒有負傷?”“師長身上有傷口沒有?”“沒有啊,師長沒掛彩啊!”“是不是心髒病犯了?趕緊叫軍醫官過來!”大家七手八腳的將倒地不起的王鐵漢師長抬出了師指揮部,搬到了山坡向陽麵的一道戰壕裏。看著麵色慘白,額頭上滿是虛汗的王鐵漢師長,大夥七嘴八舌,莫衷一是。
“我——我沒事——不,不必擔心——”王鐵漢師長在高虎的懷裏逐漸恢複了神智,剛想開口再說兩句,讓身邊的戰士們放寬心,忽然感覺胸口一陣絞痛,隨即喉頭一甜,“哇——”得一聲吐出了一大口鮮血,腦袋一歪,整個人再次昏厥了過去。
“軍醫——”懷中緊抱著嘴角滲血,麵色慘白,昏死過去的王鐵漢師長,警衛排長高虎已經完全無法冷靜下來了,他發了瘋一般的撕扯著嗓子,衝著四周狂喊道。
民國二十七年(公元1939年)九月十七日,日軍一零一師團大久保旅團在向高安縣城挺進的時候,在高安縣城以北的無名高地遭遇了一零五師的頑強阻擊。日軍雖然在航空兵戰鬥機,遠程火炮和裝甲戰車的掩護之下,利用四個小時的時間最終攻克了無名高地,卻也損失較大,四輛奇哈坦克和七輛92式重型裝甲車被擊毀,傷亡日軍超過一千五百名,幾乎是整整一個半日軍步兵大隊的兵力。而當日下午四時許,經過四個多小時鏖戰,最終不敵進犯日軍的一零五師餘部最終撤出了無名高地,退往高安縣城。四個小時的戰鬥,一零五師傷亡人數超過三千人,包括一團團長葛大雷,三團團長周炳在內的五十餘名連級以上軍官陣亡,師長王鐵漢急火攻心,吐血昏迷。一零五師的重型武器全部被拋棄,日軍繳獲了數門步兵炮和輕型迫擊炮,大久保旅團長誌得意滿,當日傍晚就向11軍軍部申請嘉獎令。
“旅團長閣下,支那軍人實在是出乎意料的頑強。我們的武士們雖然突破了他們的防線,攻占了他們的陣地,但是此戰過後,我軍的損失也不可謂不重。有七百三十二名帝國的武士為了建立王道樂土而玉碎了,負傷人數超過八百人,戰車隊也有十一輛戰車被擊毀。”大久保永信心有餘悸的彙報道。
“這些死硬的支那豬,必將會被帝國的武士們徹底的消滅!”大久保三郎旅團長咬牙切齒的說道。他也沒有想到,擁有戰鬥機保駕護航,坦克和大炮火力掩護下的一個步兵旅團,麵對原本自己認為一兩次衝鋒就能攻占的標高不過四十五米的小山丘竟然全力以赴整整攻打了四個多小時。雖然最終攻下了山頭陣地,自己的隊伍卻也是傷亡慘重,炮兵部隊更是打完了60%的彈藥。此戰中國軍隊的傷亡更為慘重,雙方士兵的屍體在陣地上,戰壕裏堆得層層疊疊,整個無名高地更是似乎已經被炮火犁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