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獨燕萍蹤 15 落魄淫棍(2 / 3)

恍惚入夢的安東九死一生地撲進綠洲的時候,滿綠滿洲的羊群突然不見了,牧羊少女狄素青也已帶著她的歌聲走向遠方。隻見一枝寒梅一絲不褂地嘻戲在一灣清澈見底崢琮流淌的溪水中,她的身後還有一個體魄健壯肌肉發達的男子漢。那不是知曉北鬥金鳳子去向的山川野鬼雷震天嗎?一枝寒梅躬著蛇腰的雙手撐在巨大的饅頭石上,她像屈原《九歌》中的山鬼一樣吐舌呻吟周身抽搐;野鬼雷震天歡騰在碧波蕩漾的溪流中手慌腳亂揮汗如雨,他一邊往一枝寒梅的屁股上潑水衝洗,一邊給一枝寒梅揉脊背、搓屁股、捏乳房、摳陰道。一枝寒梅時而迎天翹首,時而垂頭哭叫,時而高舉雙手,時而頓足狂笑。當一枝寒梅的雙手再度抱住饅頭石的時候,野鬼雷震天那銀光閃閃的陽槍像暗箭難防般地刺進了她的尿孔。一枝寒梅的猛力之手將巨大的饅頭石推得格格嘶吼來回滾動,野鬼雷震天在她身後心領神會地見縫插針推波助瀾;飄柔靚麗清光瀝澤的秀發遮住了一枝寒梅英俊的容顏,她的雙乳像饑餓的口袋往返奔波去路茫然。

……大霧彌天的早晨,大難不死噩夢纏身的安東在滿腔煙火的煎熬中大吼一聲:“奸匪淫賊!”

安東在來自膝蓋和腦門的巨痛中睜開了景物突變的眼睛,他第一道目光觸擊的木板和草床給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一枝寒梅不見了;要不自己哪能跌在地上;他扶著析壁慢慢跋地而起,那段兩眼空空的記憶將伴他走完一生,那是他又一個淚如泉湧的淒涼時刻:“寒梅,你在哪裏?”

小扉慢慢開了,山野獨人雷震天的話音和嘴臉與時俱進:“你終於落地了,祝賀你,年青人,你偉大的一步跨越了一呼一吸之間的萬裏長征;一枝寒梅走了,這是她給你的筆書;對了,這是她臨行前給我的一顆鑽石,作為你來始去終的療養費;現在勞你還給她,因為我也要走了;再說,該欠的,她也給過了。”

安東沒想別的,該發生的和不該發生的都已麵目全非的走了過去。要想的,就是今後。他說:“長輩,寒梅去了哪裏?走出此地,你又將去往何處?”

雷震天說:“她有她的事,她的行蹤你我無法猜測,但她此行的目標,主要是尋找北鬥和歐陽玉秀;我在這裏多年以來保守的不是茅房下麵的衣食住行,而是守望有一天,世人將會給我摘掉那頂右派的帽子,以此來重走我的人生;與寒梅單獨相處的幾個晝夜,從她靜若秋水的眼中,我看見了她肉體難以掩蓋的心中明燈,那盞明燈三九嚴寒是非曲直風雨無阻;她單門獨戶不拘一格的談吐令我呯然醒悟,任何帽子扣在頭上的主要根源是自己,不再稀罕的時候,形形色色的帽子也就名存實亡不翼而飛;我不能忍辱偷生的再等,我要風雨兼程的趕路,去一個斬新的地方發揮我的才能,施展我的抱負。”

安東睜圓了驚恐萬狀的眼睛:“你要叛國?”

“是的。”雷震天說,“像歐陽玉秀和北鬥一樣,因為這片土地不安全,再說,我原本就不該索要什麼國度。”

安東麵如黃臘心跳如雷:“天呐!寒梅會不會叛國?”

雷震天抬起眉頭說:“你管那麼多幹嘛,寒梅的頭上又沒有帽子,九百六十萬平方公裏的檔案櫃裏又沒有她的名字;好了,埋鍋造飯、操刀殺雀,得為我們守株待兔的偉大失敗幹一杯。”

不是守株待兔就是吃飽了撐的,八年前的奇跡還能原滋原味的再現,那不成了曆史的重演?安東收回了疵呆迷亂留連顧盼的目光,為自己美好而又滑稽的憧憬隱隱感到啼笑皆非鼻孔酸楚。這不,世態變遷人情更改,當初灰色的邊關小城而今已是萬紫千紅的鬧市;當初的草貌尊嚴,如今的文明透亮。

一切仍然,物是人非。安東遠眺一瞥奔來眼底的海關大樓和嫵媚嫻靜、與世無爭的江水,走出了曾經淚下的傣家旅館。

“刁一,你在哪裏?從人間煙火,我追到夢裏世界。”

避開騷動的人、裸露的燈,安東沿著該去的獨路走到舊巷盡頭。

“瑞雲街景頗路八十八號。”他按響門鈴。

“你!”門開了,高大豐腴的一位婦人站在眼前,難以記起的樣子,驚微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