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獨燕萍蹤 11 玫瑰事件(2 / 3)

“你飛吧。”校長喬德邁燃上一支煙,“你看天空那麼藍大地這麼髒、你早該飛了,對你而言梳洗隻為清潔、著妝隻為遮羞,因此大地上的綾羅綢緞或破衣爛裳與你無關,校園不過是你識別漢字的走廊,同學隻是陪在你芝蘭身邊的俗草,老師隻是你登峰造極的台階;瑾啊,你飛吧;假如你沿著人眼紛雜的視線順著書本的字裏行間不知不覺地飛進深不可測的欲望之海,欲望的海洋是人性的靈魂人性的麵目人性的本能人性的根源人性的墳墓,如果你能修心養性喜怒無侵的佇立在某個島上觀望日出月明,你會在霞光萬道清輝落影的欲望世界裏發現赤裸裸的欲望是如何被人性利用色彩紛呈的纖維絲綢、破布爛麻將其包裝,然後用至高無上燦爛輝煌的華美詞章和暗淡無光低三下四的胡言亂語將其美化和醜化,然後貼上等級標鑒再然後人性就遺忘了欲望的麵目和姓名;飛吧瑾,飛到烈火焚燒後生機盎然的陽光海岸去。”

我在校長喬德邁抑揚頓挫的語絲尾端點了點頭,走到門邊我猛然轉身淚下:“老師,你太苦了,要不要在我身上尋找一絲瞬息即逝韻味猶長的快樂?”

校長喬德邁轉過身去:“有你這話就夠了,瑾,其實人活世上就活一腔情懷。”

我問:“老師,有人揣測我不是刁萬安壁蘭的女兒,你能否告訴我那是為什麼?”

校長喬德邁不願回頭與我目別,說:“我的思路從不往這方麵留心,瑾,誰是你的父母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如何做個女兒。”

我說:“知道,老師。”

對於我如燕棲身三個年頭的那座校園,它的組織結構在我多年以後往景奔流的記憶中就像弩箭壩子的水色山川一樣輪廊飄渺,要不是我匆匆離校的時候,同學刁儀一把抓住我的衣袖要我聆聽她和女生李紅椒精心導演的那幕玫瑰事件、我無心回眸我形同道姑誦經三年的校園——

那幕所謂民心難測逼官為匪的玫瑰事件是這樣:我養父丁育旺刑滿獲釋的那個星期六下午,黃昏返校的女生李紅椒進門就見同學刁儀坐在樓梯口(表姐刁一的宿舍門口)抱頭啼哭。

李紅椒問:“思春了吧刁儀?”

刁儀猛然抬頭的淚水甩眯了李紅椒的眼睛:“棺材老板死了這麼些年、你娘才思春。”

李紅椒的笑臉退了一橙梯:“刁儀,我娘思不思春跟棺材老板的死有啥關係?”

刁儀又埋頭哭上了:“就是,我哭與不哭跟思不思春又有啥關係。”

李紅椒半轉眼珠笑了:“刁儀,那你哭什麼來著?”

刁儀說:“我哭我們女孩的災難,刁一讓鄭朝西那色狼給強奸了。”

李紅椒的腳又退了一橙梯:“刁儀你沒胡說吧,什麼時候?”

刁儀說:“前星其六的這時候,今天又是星期六,這校園裏冷清清的我一人在這非常害怕。”

李紅椒說:“天呐,出了這樣的事刁一怎麼老氣橫秋的跟沒事一樣。”

刁儀說:“她敢兩樣嗎,刁一早被鄭朝西的短槍給嚇忘本性了;那天我跟你一樣外出返校,上梯時我聽見鄭朝西對刁一說‘刁一我警告你、你若將我日你的事讓棺材老板的女兒知道、你就得留神我的槍走火’;我聽見刁一嘟噥說誰知誰是棺材老板的女兒,我聽著好像刁一的頭上挨了一巴掌,鄭朝西罵‘笨蛋、白披美人皮,連李紅椒原名叫刁玉、是棺材資本家刁丕的女兒都不知道?刁丕不是你反動家族的同宗嗎真是的,’我聽刁一說了句‘你既然天不怕地不怕我的事告不告訴紅椒關你屁事,’鄭朝西火了說‘咦,你這婊子非惹我嘣了你是吧,告訴你吧刁一,我若日不到棺材魔女李紅椒我就嘣你溝子;’我咳了一聲走上樓去,我走到那邊聽鄭朝西罵著‘你狂什麼狂,可惜你個兒小不夠味’,因此這些天我總是神思恍惚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