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獨燕萍蹤.2山川冷月(2 / 2)

“不用了兄弟。”彝家少婦疵迷的眼中添了絲嫵媚的感激和柔情,“江霧裏有著紅紅的驕陽,我的身子不會冷的;再說我該回家了,路風一吹我的身子就會幹的;兄弟,頭麵生二回熟,能否告訴我你要去哪裏?”

我望著奔湧不止的江水,眼中閃起留連的浪花:“嫂子,我得前往名叫阿翹底的山村裏去。”

“這麼巧呀!”一片驚喜的笑浪跳躍在彝家少婦的臉上,“我就是阿翹底人呀兄弟,你看這天底下地上頭的怪事咋就這麼巧呢兄弟;啊!天呀地呀你咋就這麼巧。那兄弟呀我倆上路吧?”

彝家少婦背著裝滿濕衣的尖底籮,我倆雙雙沿著綠菌蒼翠黃鸝輕歌的盤山小路拾級而上;少婦往我身上頻頻飛眸,我給她眼中微微送笑,於是,她的臉頰就潮紅在悠悠的霞飛裏。

當我倆路遇的峽穀在螺旋而上的薄汗腳下冉冉升空時我問:“嫂子,你的尊姓芳名如何稱呼?”少婦側身抽高額前草帽:“怎麼,姓是名誰對人重要嗎?我叫刁玉。”

“啊!”我啞然失笑心苦不迭的暗想又是三百多裏的步行路泡湯了。

“怎的了?兄弟。”少婦刁玉泄出心疼的聲音。

我實在難以維持笑意:“嫂子,不是有個姓刁的川西姑娘嫁在阿翹底嗎?”

少婦刁玉說:“是,就是我呀;喲!對了,原來你隔山隔水的跑來阿翹底就是找我呀?不過你把我當成了你的表姐是嗎?見了麵又覺得我還像你的表姐對嗎?不過別失望兄弟,你就當我是你日思夜想手摳褲襠的表姐吧。”

我說:“嫂子,你真的是叫刁玉而不是刁一?”

“是的,我是刁玉不是刁一。”少婦刁玉見我步子慢了就折了把綠葉鋪在路邊石上,“坐坐吧兄弟,這山高路陡的實在夠嗆;對了兄弟,你那表姐是川西什麼旯旮人呀?”

我接下她的尖底籮:“川西弩箭街。”

“弩箭街?”少婦刁玉挨我身子坐下,一縷幽香鑽我鼻孔,“如此說來距我家鄉不遠,中間就隔著一坐饅頭嶺。”

我眼前山川涼爽起來:”原來嫂子是順意人呀難怪姓刁,我表姐刁一的原籍也是順意:你認識刁寒標老先生嗎?他是我表姐的祖父。”

少婦刁玉說:“似乎聽人談起過,不過那是相當遙遠的記憶了,聽說他是土改時被鎮壓的,那時我才五歲:他家大院我去過,那長巷深宅大房的威風派頭在那時不被鎮壓才真正有鬼,像我父親貪婪成性一樣賺錢去買殺頭罪。”

我眼前閃起她的淚光:“嫂子,我看到了你背後的風景。”

她說:“你也許誤會了兄弟,不過由此可見你情感豐富的內心世界遍地珠輝地洋溢著散金碎銀般的光澤;其實,我千裏姻緣離鄉遠嫁的窮枝末節與我父親財多累主凶險橫生的可悲下場陽光雨露各有風情;我父親憑我祖父在省府做官的顯赫家勢在順意市井已是揮金如土的花花闊少,可他偏背著雄厚的資本到弩箭街去經營棺材生意,並在那種戰爭連綿屍山血海的歲月發了國難橫財,他萬貫家產的金銀鏗鏘之聲引發了土改工作隊的人心浮動,結果落得貪心不足樂極生悲的下場。而我則不然,我是三個哥哥心中的唯一小妹掌上明珠;三對哥嫂省吃儉用供我讀完初中讀高中,十六歲那年與南街同學尤可相戀並情解石榴裙;偏在半年後愛上了遊走四方的神醫啊幕裏,我移情別戀的原因是神醫啊幕裏專治飲食男女無病呻吟的恐陰懼陽之症,由於他對男人女人眉來眼去的奇思妙想了如指掌藥到病除因此他生意興隆財源滾滾;我並非稀罕他的錢財而是仰羨他的醫術為此跟他私奔千裏流落此地。”

我突然萌生了她在撒謊的感覺:“你當初的戀人尤可如今怎樣?”少婦刁玉翹首浮雲:“那裏知道,聽聞他已背井離鄉高飛遠走。”

我說:“瞧你對他藕斷絲連一往情深的樣子好像你跟神醫並不幸福。”

少婦刁玉眼臉低垂含苦帶笑:“怎麼跟你這苦戀中人說呢,義利之間得失難全。”

我說:“因此你不甘心寂寞、冷豔清霜的身影偶爾在麗水金沙和風花雪月一帶出現,其實你我並不陌生,我和你曾在風花雪月的旅館院中以同樣的情景/三年前和三年後的同一日期兩次碰麵;你我之間沒有對話但眼神的碰撞鵝蛋鴨卵兩敗俱傷,因此你剛才的失足落水並不奇怪。”

少婦刁玉莞爾一笑:“莫明其妙,什麼風花雪月麗水金沙我聞所未聞,我剛才的驚慌落水是與你目光碰撞啞然失神所致不假,但主要的原因是你的容顏極像我的初戀情人浪子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