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青搖搖頭:“那不可能。”
壁禾頓生激將法:“素青呀,看你如此神密,是不是釘子跟你說了不堪入耳的悄悄話?”
素青偏偏不吃這套,麵紅耳赤的啼啼一笑說:“這還用小姑你說嗎,小姑你真是的。”
安壁禾短歎一聲:“好了好了不看就不看,難怪人家說有了媳婦忘了娘。我也真是的,釘子如今有了心上人,那還把我做小姑放在心上。”
素青起身說:“那好那好,我立即回家把信拿來給你,免得我這未過門的媳婦難做人。”
安壁禾笑道:“得了,素青你少滑頭,既然怕難做人就快幫著我做飯,真是徒弟領上路師傅沒道路,素青呀,你怎麼越來越跟我一模一樣?”
狄素青說:“沒辦法,這也是師傅逼的唄。”
燒火的時候,素青突然說:“小姑,好象上邊來人了。”
壁禾的火柴掉在地上:“誰!?”
狄素青說:“不知道,隻見一個戴新草帽穿白襯衣的瘦個子跟李佳水站在豬頭嶺崗上指著學校說話來著。”
壁禾尋思著:“莫非是公社的黃書記來了。”
素青點頭:“可能是吧,小姑,會對你有害嗎?”
壁禾一直沒忘夢中的事,淡淡笑著:“管它有益有害,大不了病來藥擋,水來架橋。像我這種閻王殿上留過名的人,大風大浪見多了。”
忐忑不安的一天所剩無幾的斜陽時光裏,安壁禾終於曆盡艱辛的迎來了黃書記對黑風寨小學的蒞臨指導。
她心旌飄搖地與滿麵春色的黃書記對立在核桃樹遮陰的校園中,黃書記說:“安女士,久違了;與你相識至今有十來個年頭了吧,你真是越活越水靈呀。”
壁禾笑態可掬:“哪裏,這都是托了你的福。歡迎書記光臨,請。”
“是嗎?”黃書記登門入室的時候,邁著謹小慎微的步子,“安女士,你沒想到我會跋山涉水的辛苦一趟吧?”
壁禾笑答:“哪裏,我知道書記是個有情有義的人,這不,我已沏好了香茶。”
黃書記落落大方的捧茶在手:“哎呀,真是茶如其人,這味道實在是香甜不盡。”
“哪裏,書記謬讚了。”壁禾見黃書記坐在草墩上喝茶的姿態就像如來佛祖參禪的樣子,就奇思妙想的盤腿坐在對麵做出受戒的模樣。
黃書記頗為感慨的說:“不簡單呐,婦道人家在這樣的地方幹出這樣的事業,實在是難能可貴,難能可貴呀;唉,隻可惜世事多舛,好心不得好報;安女士是個明白人,你也許可想而知,山外的人對你的曆史問題還是窮追不舍,好在有我風裏雨裏的為你周旋。”
壁禾的眼皮動了一下:“謝謝書記的厚愛,隻可惜我兩袖清風無以為報。”
黃書記輕輕搖頭說:“實在是憐香惜玉的不得以而為之;安女士,你孤身一人在這樣的地方不寂寞嗎?”
壁禾莞爾一笑:“既然書記深知我寂寞,為何不約李大隊長一起來湊個熱鬧?”
“噓!”黃書記打了個啞靜的手勢,壓低聲音說,“我這是一往情深的微服私訪,孤男寡女的人多了說話做事不方便;女士,能關上門窗說話嗎?”
壁禾的麵容紅得像十月盛開的山茶,頭顱像護花的綠葉在風中搖動:“如果書記以為必要的話,那就關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