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家國恩仇 117 粉色橋梁(1 / 2)

正文-家國恩仇 117 粉色橋梁

有關表兄安東建議母親黑妞前往黑風寨執教一事,農夫作家張繼前先生曾在《木槿花》一書的章節裏寫到:

“一路風雨,足跡望不到回頭,懸著晨星的窗前托起一輪彎月,那是五更夢回的風箏。駐足荒丘,塵埃等不到分子,但見原上的勁草疾風不止,那是五指輪回的珠算。”

在開滿木槿花的院中樹下,安壁禾自思自吟的歌聲驚動了夜半醒來的安東。

安東穿衣下床走出門外,小姑那曲線曼妙(我眼中的母親黑妞也真的很美)的體態灑滿月光,奔來眼底。為使小姑不驚,他把輕輕的腳步微微踩響。小姑聞聲正要回頭,安東把手中輕衣給她披上:“小姑,你又失眠?”

“沒有。”小姑溫和地笑笑,“我死死的睡了一覺。”

安東說:“我信嗎?才多一會兒。”

仍壁禾然溫和地笑著:“看我,總想吵醒你陪我聊天;釘子,你不怨小姑吧?”

安東對著小姑的臉望了好一會兒:“我哪能不怨你,你總不愛自己;明天我給你買麵新鏡子,你好好的照照,你眼角的魚尾巴已經越拖越長了,這樣下去,我哪放心遠走他鄉,等我把刁一找回來,你都成老太婆了。”

“哪能呢。”壁禾笑道,“為了我的釘子,你小姑我要永遠年青。”

“小姑。”

“嗯。”

夜是夏天的涼。安東搬出兩個方凳,在滿月的光裏,姑侄倆坐在木槿花盛開的樹下守望新的一天。安東說:“小姑,我給你想了個金蟬脫竅的妙計。”

“噢!”安壁禾笑問,“怎麼個脫法?”

安東說:“既然鳳凰巢人的眼睛怎麼也容不了你,那你又何不除了此山還有廟,到別處暫且安身。”

壁禾搖頭:“天下烏鴉一般黑,家鄉人都容不下我,何處又能容身。”

安東說:“運籌帷幄,化險為夷;我聽說黑風寨那地方山高路遠人音稀少,那裏缺個鄉村教師;目前國家知識人才欠缺,公社派了幾次無人肯去,因此那裏至今沒有學校;小姑,那是你的一技之長,你何不試它一試?”

壁禾說:“那倒是條兩全其美的妙計,一者、我可以擺脫鳳凰巢的政治陷害,避實就虛;二者、我可以修身養顏,施展才華,為山鄉人做件利己利民功在千秋的美事:可目前不行,一是沒有橋梁,二是我得設法把你和鏢子弄進學校;鳳凰巢那些外來人可以做盲流,咱安家人不行。”

安東說:“話雖如此,但學府的大門把在人家手上,你縱有如饑似渴的求知欲望又若之奈何。”

壁禾哼的一聲冷笑:“這叫做縱然天意雖有,但還得事在人為;米甸公社的校門把在貧下中農的手裏,還有其它的校門握在有識之士的掌中;我就不信,除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寨。”

在蜿蜒流淌的河裏洗著衣服,安壁禾的眼睛終於在留連顧盼中看見鳳凰巢大隊支部書記李春然沿著窄窄的田埂小路朝河邊走來,那是她守了三天的收獲。

她把洗了又洗早已無需再洗的內衣往盆中一放,甩甩手理理額前的發絲,紅著臉將胸前的扣子解開一顆、待雪白的乳溝在光天化日之下若隱若現,就顫動著微妙迷離的身姿迎著李春然走去。

偏西的太陽斜照著秧苗茵綠的糧田,安壁禾時快時慢的腳步終於把東張西望的李春然堵截在單埂獨路的田疇間。

李春然看安壁禾沒有讓路的樣子,一絲驚慌出在臉上:“你,你這是……”

安壁禾聳肩一笑說:”我有事向支書彙報。”

李春然的肌肉鬆馳了:“那好,你說。”

安壁禾的眼皮忽上忽下,好像欲言又止的樣子,好像鼓了很大的勇氣:“支書,該明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