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瞞,後果如何你比娘清楚。琴兒,此次離開,便不要回來了。若你再回來,怕是你爹會逼著你和南劍成親。娘在這裏會好生和你爹說上一說,讓你師兄先成了親再繼承門主之位也可。免得,他執著於你,若不慎得知你和那位胭脂姑娘的事情,怕是日後都不得安生。琴兒,娘話至於此,日後不論你在何方,都記得寫封信給娘報個平安。娘...也舍不得你離開,隻是你偏偏...唉,走了也好,你終歸是大了,日後的安排,便由不得我和你爹了。琴兒,可要好好的,娘隻盼他日娘終老之時,你能過來看娘一眼,這便夠了。’
嫻蓉並非感性之人,更不想接下來所看到的會是女兒跪下來的感激之言。所以,一番話言盡,嫻蓉直接開門離開了素琴的房間。隻留她靜默的立於窗前,身後還有無形的軀體緊緊地貼抱著她,此刻那力度比之先前更甚,似是想要把她整個融進身體,一刻不得分開。
良久,當嫻蓉大概已經走遠,素琴緩緩地轉身把窗戶關好。她的心情似乎並不是很好,轉過身,她緊緊地回抱住那具透明的軀體,將臉埋進對方的肩窩,直至胭脂的身影逐漸顯現出來,方才開口:‘我還以為你去了竹林散步。胭脂,娘親知道我倆的事情了...’
‘我聽見了,我都聽見了。素琴,你可是舍不得家裏的雙親?你娘要你不再回來,自是有她的道理的。我們的事,終究不容世人所寬恕,你娘寬義,她能這麼說便是同意我倆的事情。你該開心才對不是嗎?放心吧,並非你娘說不回來就當真不回來,日後我倆可尋個穩妥時候回來瞧瞧。就如你娘所說,待你師兄成親,我倆再回來也不遲,你說呢?’
‘也隻能如此了。胭脂,此番離開,我怕是真的要飄零在外,一無...’話未說完,一根青蔥玉指抵在素琴的唇間不讓她繼續說下去。胭脂眼含憐意,以麵頰輕蹭素琴的耳鬢,道:‘一無所有那是別人說得,你卻是說不得的。莫說你雙親皆在,就算是漂泊在外,亦有我在你身邊。何況,衣食住行,我更不會要你費心,如此,又何來的一無所有呢?’
‘我並非那個意思,隻是方才娘親的話讓我感慨頗多。我和爹素來不合,她夾在我二人中間,當真是辛苦多多。如今這樣也好,我走了,娘親便不會因我和爹的矛盾而憂愁。都說兒行千裏母擔憂,但願娘不會對我太過掛牽。日後我去到哪裏便給她去一封信函,讓她知道我在哪裏。’離開胭脂的懷抱,素琴從櫃子裏取來一塊藍色的包袱布,道:‘收拾收拾,我們明日清早就回滕州吧?今夜,便讓我好生陪陪娘親,和爹小聊幾句。廣琴門離最近的村落終有距離,我倆總得清早出發,也可在村落歇歇腳,租輛馬車往滕州而行。’
‘咯咯,若是素琴想,我們可以一刻便至滕州呢!別忘了,胭脂,可非凡人。’說這話時,胭脂難得的衝素琴拋了個媚眼。她此刻的心情當真是歡喜的,雖然嘴上不說,素琴的那句‘我愛她’早已穩穩地存進了她的心底。當然,存之前,它不忘在胭脂的心裏泛起巨大的浪花,讓她激動,讓她感動。
‘莫要如此,此番離開,我更想沿途瞧瞧風景。我們雖要在村落租馬車趕往滕州,卻無需太過倉促。這一路,車馬隻是代步工具,累了乏了可上去歇息。至於其它時候,我當真隻想徒步而行。’說到徒步而行,素琴沒有說的是,她便是打算執胭脂之手,賞周遭萬千風景。
隻是,有些人話藏心裏,別人自是無法猜到;而有些人話藏心裏,卻能被輕而易舉的探得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