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兩碼事!”卡爾不耐煩的說:“拉羅切利戰役有貝爾肯豪森將軍做內應,所以無論什麼人去指揮都能打勝仗,但是接下來進軍柏林的作戰要複雜得多,我作為集團軍司令當然要親自指揮作戰!”
貝爾曼把自己想說的話硬生生的咽到了肚子裏——卡爾這番話完全否定了弗裏奇這些天來的辛勞,就算弗裏奇不和他計較,第六集團軍的其他高級將領心裏肯定很不舒服,這必將為第六集團軍日後的命運埋下一道可怕的裂痕,然而作為一名小小的副官,他能做的事情就是保持沉默。
弗裏奇接到命令是十分鍾後的事情,這位參謀長咬著嘴唇走出了指揮部,在漆黑的夜色中連著抽了好幾根煙,然後才回到了參謀們身邊:“把路德維希將軍的命令傳達下去,讓他們做好向柏林進軍的準備。”
參謀們紛紛離去,隻剩下艾利希留在弗裏奇身邊,後者沉默了半天,才扭頭看著艾利希問:“你有話要對我說嗎?”
“該說的我早就說過了,但是今天我要多一句嘴,第六集團軍早晚會是個火藥桶,如果我是您的話,就會想辦法換個環境。”
“我不想就這樣離開,”弗裏奇的眼神中透著無盡的煩惱:“我的祖父當年是第六集團軍的一名中尉,後來他死在了西伯利亞的戰俘營,我的父親一直把這件事情視為莫大的恥辱,所以我從穿上軍裝那一天起就選擇在第六集團軍服役,因為我渴望著有朝一日能夠用勝利洗血我祖父曾經蒙受的恥辱……”
“如果我們的司令官是齊格菲爾德將軍,那麼您的願望一定能夠實現,但是路德維希將軍隻會讓您蒙受同樣的恥辱!”艾利希打斷道。
“不!這一次不同了,因為我們擁有比從前更為強大的力量,所以我們絕不會失敗!”弗裏奇喊道。
“謝謝您的坦率,”艾利希歎了口氣:“我要說的就是這些,祝您好運。”說罷,他便消失在弗裏奇眼前。
24小時後,奧地利,因斯布魯克。
“先生們,我們必須放棄向捷克和波蘭轉移的計劃,因為這種不戰而逃的行為是可恥的!數以億計的北約國家公民們會唾棄我們的懦弱行為,所以北約理事會決定集中主力部隊在比利時、荷蘭、盧森堡加強防禦,同時在法國和德國以及瑞士邊境投入重兵準備實施反攻,這一次我們有大把的機會狠狠收拾那幫狂妄的納粹,希望諸位能夠振奮精神,完成一次偉大的戰役!”
羅伊斯的動員講話隻換來了寥寥無幾的掌聲,他眉頭微皺,將目光落在了一位羅馬尼亞將軍的身上:“盧塞斯庫將軍,從您的表情上來看,您似乎並不讚同我們主動發起反攻的計劃,能和我談談您的意見嗎?”
“司令官閣下,我不認為現在發動反攻是一個好主意。”盧塞斯庫坦率的說:“我們失去了製空權,而情報偵察係統也遭到了嚴重破壞,所以很難對敵人的軍事行動實施有效監控,而且我們的戰線拉得太長,後方補給非常吃緊,一旦戰役打響後被敵人切斷了補給線,部隊就會陷入全盤崩潰的絕境,所以我認為勒布朗將軍原先製定的轉移至捷克和波蘭的戰略計劃是完全正確的,首先我們可以獲得寶貴的時間來整頓部隊,補充裝備,其次在戰略空間上我們也有了更大的迂回空間,最重要的是我們背靠俄羅斯和中國,能夠從這兩國及時得到支援,對保持長期作戰具有非常重要的戰略意義。”
“但是北約理事會卻錯誤的認為盲目撤退會造成輿論和民心的抗議,我認為這完全違背了軍事原則,畢竟在當前的局勢下減少損失才能讓我們保存贏得戰爭勝利的希望,如果現在就和敵人死拚到底,那麼我們的後代恐怕真的要淪為奴隸了!”
盧塞斯庫的發言激起了北約一線將領的共鳴,將軍們紛紛發言,指責北約理事會做出的決策脫離現實,而且還帶有很強的冷戰色彩,即使到了如此危急的時刻,也依然把俄羅斯和中國看成是潛在的敵人。
羅伊斯對眼前的這種狀況早有預料,他一言不發,等待著將軍們的爭議聲漸漸平息後,才拖著長長的腔調問道:“先生們,還有人記得奧斯維辛集中營的悲慘遭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