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可沒什麼好說的！”比爾冷冰冰的回了一句。
“我知道你們都討厭我，可是又有誰明白我的心情呢？”漫長的牢獄生涯已經讓戴維變了模樣，他滿臉都是肮髒的絡腮胡子，長長的手指甲裏布滿了汙垢，身上還散發出一股難聞的臭味。
“讓我理解你什麼？在大街上公然強奸殺人？”比爾嘲諷道：“雖然我們的血統並不高貴，但是我們還有做人的底線！可是你呢？穿上一件黑皮就讓你得意忘形，以為自己從今以後就能肆意妄為，結果如何？當你觸犯了法律，不僅僅是日耳曼人，就連那些猶太人都強烈要求讓你接受法律的製裁！”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戴維低下了頭，看不出他是真心懺悔還是虛意應付，“我做夢都想見到特蕾希婭和我剛出世的兒子，我祈求看守能讓我打個電話，哪怕隻是聆聽一下我兒子的笑聲都行，可是他們根本不理會我的請求，反而還不停的用下流的語言來侮辱我……”
“自己做的孽當然要自己來承受！”比爾打斷道。
“你說得對，我確實犯了很嚴重的錯誤，我是個傻瓜，要是那天晚上我能克製住自己的欲望，也許就不會落到今日這個地步了。”戴維竟然哽咽了。
“世上沒有後悔藥，”比爾對戴維素無好感，即便聽到對方在哭泣，也沒有任何憐憫之心：“所以你最好安靜一點。”
“我想保持沉默，但是根本做不到！”戴維抱怨道：“你知道嗎，其實我早就獲得了特赦，但是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居然沒有人來給我辦理釋放手續。”
“你有沒有問過看守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比爾心不在焉道。
“當然問過，可是他們要麼閉口不答，要麼就衝我一通臭罵，我真搞不懂，就連齊格菲爾德都獲得了特赦，為什麼我還要繼續呆在監獄裏……”
“你說什麼！”比爾突然死死盯著戴維：“埃爾文獲得了特赦？”
“怎麼？這件事情你還不知道嗎？”戴維驚訝的說。
“我剛一回到雅利安城就被關進了監獄，當然不可能知道這些事情！”
比爾沒有撒謊，因為他離開雅利安城時戴維剛剛被捕，而在這之後他再也沒有獲得這方麵的消息，就連布魯西納和他取得聯係後也沒有提及此事。
“我說比爾，你為什麼會被關進監獄？”戴維渾濁的眼珠裏閃過了一道狡詐的目光。
“我的事情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比爾幹脆的答道。
“那好吧，除非你告訴我為什麼會被關進監獄，否則我什麼都不會說。”“真是個狡猾的家夥！”比爾在心裏罵了一句，嘴上卻放緩了口氣：“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我殺了布魯西納。”
“我的上帝！你簡直太瘋狂了！”戴維嚇了一跳：“他可是蓋世太保總部首屈一指的情報天才，就連元首都一直對他刮目相看啊！”
“情報天才又怎麼樣？反正我不喜歡和別人一起分享榮譽！”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越聽越糊塗？”
“有些事情你知道的太多反倒不是什麼好事，所以你最好裝作什麼也沒有聽到！”
“可是我剛才明明聽到你說不喜歡和別人一起分享榮譽……”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比爾突然像頭被激怒的雄獅般怒吼道：“你不是我，所以根本不理解這些事情！要知道當一個人辛辛苦苦創造出來的一切突然被人毫無理由的奪走時，即便是最有涵養的紳士也會瘋掉的！”
“這大概就是你殺死布魯西納的真正原因吧！”牢房外突然傳來了舒伯特陰冷的聲音。
比爾和戴維緊張的盯著牢門，當舒伯特出現在兩人麵前時，他們幾乎同時舉起了右臂。
“勃蘭特中校，”舒伯特緊盯著比爾的眼睛：“在你的阿爾伯特叔叔麵前說句真話就那麼難嗎？”
比爾低下了頭，但是沒過多久喉嚨裏便發出了一聲歎息。
舒伯特來到比爾麵前，伸出手撫摸著他身上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疼嗎？”
比爾身軀一震，很快便搖了搖頭。
“其實我早就猜到了你殺死布魯西納的真正原因，但是我並不想說出來，因為我更希望你能夠向我坦誠的講出這一切，但是很可惜，你寧肯接受蓋世太保的嚴刑拷打也不願意說出真相，這實在是太令我失望了。”舒伯特露出了一抹痛惜的目光。
“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做……”比爾的腦袋依然低垂在胸前：“但是一想到我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一切就這樣交到了他的手裏，我就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自己保持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