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我知道您對我不打招呼就和埃爾文見麵一事感到很不滿,但是請您相信我,即便是埃爾文向我打聽當年那些事情,我也不會向他透露一個字。”路德維希平靜的說。
“為什麼?”霍夫曼追問道。
“既然您問到這個問題,那麼我也不想用一番冠冕堂皇的話來敷衍了事,這麼說吧,其實我很清楚自己不過是個過渡角色,等到真正的繼任者被培養出來以後,我就要乖乖的讓出這個位置,既然結局早已注定,那麼我又何必給自己惹那麼多麻煩呢?”
路德維希的坦率完全出乎霍夫曼的意料,他稍稍愣了一下,才又搖頭笑道:“弗蘭茨,您怎麼會有這種古怪的念頭呢?要知道統帥閣下和我可是很看好您的……”
“副統帥閣下,這些沒有意義的話還是不要再說了。”路德維希說:“雖然齊楚雄是我的好朋友,但是我畢竟還有家人,而且我也很想在卸任之後安度晚年,所以我永遠不會去打破您親手布下的這個局,至於說到我和埃爾文見麵的原因嘛,那也是因為我不想看到他的母親整天活得那麼痛苦,所以便想讓埃爾文給她寫一封安慰信,或許您很難相信我的講述,但這就是事實。”
“我怎麼會不相信您呢,”霍夫曼繼續微笑著說:“就在您離開曼施坦因軍事學院的當天,埃爾文就通過電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我,當時我是有些生氣,還以為您企圖幫齊楚雄給埃爾文傳話,但是現在看來這的確是一場誤會。”
“請您放心,以後我不會再去探望埃爾文了。”路德維希順著霍夫曼的話往下說道:“而且我希望您能夠盡早挑選出合格的繼任者,這樣我就可以安心的回家養老了。”
“弗蘭茨,這種玩笑您還是不要再開了,您在統帥閣下和我眼中永遠不會是一個傀儡,從今以後,帝國政府那邊的事情我也不會過多幹涉,就委托您多費心了。”霍夫曼假惺惺的說。
“副統帥閣下,您是知道我這個人的,除了醫學上的事情之外,我對其他的事物幾乎是一竅不通,所以今後帝國政府的事情還是由您說了算,但是我可以保證,隻要是您作出決定的事情,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去完成。”路德維希說。
“瞧瞧,我們怎麼越說越生疏了。”霍夫曼親切的為路德維希斟滿一杯酒,“來,讓我們為您的坦率和真誠幹一杯……”
晚宴在一種充滿猜疑和尷尬的氣氛中結束了,送走了路德維希,霍夫曼坐在餐桌旁陷入了沉默。今晚的會談結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本以為路德維希會千方百計的為自己尋找借口,可是卻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直截了當的戳穿他的計謀,這反倒讓他有了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維澤克悄無聲息的走進了餐廳,“您該吃藥了。”他將一把藥片遞到了霍夫曼麵前。後者服下藥片,卻依舊一言不發。
“您和路德維希總理之間的對話我在餐廳外麵都聽見了,看得出來,您對這件事情感到很煩惱。”維澤克說。
“你說,他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話?”霍夫曼低聲問道。
“依我看來,路德維希總理說出這些話其實並不奇怪,因為他雖然性情懦弱,但是卻並不是一個傻子,所以自然能看出來您的用意。”
“那麼他去見埃爾文這件事情又怎麼解釋呢?”
“這件事情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受齊楚雄的委托,試圖讓埃爾文脫離我們的控製,二是如他自己所言,隻是想幫助齊楚雄的妻子暫時擺脫無法與兒子相見的痛苦,但是無論是哪一種可能,埃爾文的反應都令他感到非常失望,而這一點恰好證明了埃爾文已經被我們牢牢控製在手中,就算路德維希親自出馬都無濟於事。”
“這倒是個好現象。”霍夫曼點了點頭,又問:“對於他主動挑破我的計謀一事你又是怎麼看呢?”
“此時在我看來仍然是兩種可能,第一,路德維希試圖借此機會打消您對他的猜疑,這樣一來他就有機會真正掌握權力,第二,他確實無意在這個位子上呆下去,所以便主動向您講明這一點,以便將來卸任時能有個好結局。”
“既然這一點同樣由兩種可能,那麼你認為那一種可能性更大一些呢?”
“要想分辨出路德維希內心真實的想法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在暗中對他進行長時間的觀察,畢竟他的年齡也不小了,如果他真的還想在有生之年搞出點名堂的話,那麼他就不可能一直忍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