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楚雄對正發生在路易斯和提比莉婭身上的悲劇一無所知,他靜靜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對麵還坐著路德維希和羅森巴赫,三個人彼此凝視,卻都在等著對方打破寂寞。
“施蒂爾,你還是把真相說出來吧,我就不相信這世上真的會有死而複活的人。”或許是覺得現場的氣氛實在尷尬,路德維希便主動拋出了心頭的疑問。
“這世上確實沒有死而複活的人,但是一顆善良的心卻能讓魔鬼也變成天使。”羅森巴赫給出了答案。
“難道是舒爾茨嗎?”路德維希急忙問道。
“是的,舒爾茨被齊以身試藥的行為所感動,所以當羅蒙逼著他動手時,他便給齊注射了一種能夠讓人在兩個小時內保持假死狀態的毒藥,然後他又給我們留下了一封信,而這封信如果豎著念的話,每行的第一個字母正好組成一句話——‘他還活著!’”
路德維希半晌無語,片刻後,他突然苦笑道:“真沒有想到殺死我兒子的人到後來竟然救了我的朋友,這一切實在是太戲劇了。”
“弗蘭茨,既然舒爾茨和萊希特都已經死了,那麼你也應該從失去貝克的痛苦中走出來,這樣我們才能放心。”羅森巴赫安慰道。
“是啊,他們是死了,可是殺死貝克的真正凶手卻還活著,隻要它一天不消失,這樣的悲劇就還會繼續上演。”路德維希喃喃道。
“你是在指那兩個人嗎?”羅森巴赫問道。
“不,他們雖然很壞,但同樣不是真正的凶手。”路德維希搖了搖頭。
“真搞不懂你到底想說什麼?”羅森巴赫莫名其妙道:“到底誰是殺死貝克的真正凶手,你就不能說出他的名字嗎?”
路德維希瞅了羅森巴赫一眼,接著便將目光移向了窗外:“這是一個看不見的凶手,它不僅殺死了貝克,還用謊言奪走了我們的青春和自由,隻可惜當我明白這個道理時已經太晚了,我現在感覺自己就像是一片漂浮在水麵上的落葉,不敢去想從前,也看不到未來,隻能隨著命運的洪流繼續遊蕩下去……”
“弗蘭茨!”羅森巴赫的表情突然間變得很嚴峻:“你是不是最近受到的刺激太多了,要不然你怎麼會說出這種胡話!”
“施蒂爾,你可以認為我瘋了,但是時間會證明我的看法並沒有錯。”路德維希歎了口氣,當他看到羅森巴赫還想與自己爭辯時,他卻擺了擺手,便將目光投向了齊楚雄:“齊,你的生命安全雖然暫時得到了保證,但是你想過今後要怎麼生活嗎?”
“我還能怎麼樣?當然是繼續自己的事業。”齊楚雄平靜的給出了答案。
“這樣固執對你有什麼好處?”路德維希苦笑道:“你的事業已經失敗了,而且你的後半生恐怕也要在囚禁中度過,難道這一切還不能夠讓你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嗎?”
“弗蘭茨,我知道你這樣說也是為我好,但是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我天天擺出一副洗心革麵的樣子,又有多少人會相信呢?”
路德維希再次陷入了沉默,而羅森巴赫在這時接過了這個話題:“弗蘭茨,關於這一點其實我已經和他討論了好幾天了,但是和你一樣,最後我也隻能從他嘴裏聽到這句話。”
“你們為什麼要逼著我說假話呢?”齊楚雄淡然一笑,“既然我們都已經明白了彼此真正想要追求的是什麼,那麼今後再討論這些話題時也就不用遮遮掩掩的,這樣才像是真正的朋友。”
路德維希依然沉默不語,而羅森巴赫卻顯得十分無奈。
“施蒂爾,霍夫曼最近找過你嗎?”齊楚雄問道。
“你為什麼想起來問這個?”羅森巴赫眉頭微皺。
“你為了救我甚至不惜得罪你這位昔日的長官,所以我當然很好奇他今後會怎麼對你。”
“隨他去吧,反正我做事對得起自己的良心。”羅森巴赫說。
齊楚雄凝視著羅森巴赫那張毫無畏懼的臉龐,在一陣長時間的沉默後,他緩緩道:“施蒂爾,不管怎麼說,這次的事情還是要謝謝你,因為要是沒有你的幫助,我、夢琪還有路易斯和提比莉婭他們也不可能活下來。”
“事情既然已經過去了,你就不要再提了,今天正好弗蘭茨也在,所以我想對你說幾句心裏話,但是無論你是否讚同我的意見,我都希望你能夠認真的聽下去。”羅森不等齊楚雄做出回應便繼續說道:“我承認我們的國家目前確實存在很多問題,比如殘酷的虐殺渴望獲得自由的人,還有貪婪的剝削所謂的劣等民族,但是如果有人因此就認為這個國家已經沒有希望了,那就大錯特錯了,因為我們還保持著很多日耳曼民族的優良傳統,比如嚴明的紀律性,高度的責任感以及強烈的愛國心,這些都在表明我們發誓要用生命來捍衛的製度並非無可救藥,而隻是到了需要變革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