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也是在前不久整理侯爵遺物的時候,偶得這些記錄的。”歌莉雅說著,早有聖羅蘭的高級騎士為水奈瑾翻譯,鶴鳴站在那兒沒有機會展現他的天賦才華。那位隸屬於克利福德直轄的世家子弟對水奈瑾附耳解釋著:“這位夫人的丈夫曾是血月時期的侯爵,地位尊貴,又是負責記錄曆史的大司典,隻是死的比較蹊蹺,向有秘聞說這夫人是個毒寡婦,以奴隸之身與侯爵正室夫人爭寵,沒幾年正妻便離奇死亡,她也隨即被扶正,血月皇帝駕崩前後,侯爵也舊病發作下了葬,可誰也沒見著屍體,侯爵又沒有子嗣,這個奴隸出身的女人便堂而皇之的以遺孀身份繼承了家產,她說的話誰知道真假呢,小姐不要被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騙了。”

水奈瑾微一點頭,示意歌莉雅簡短往下說。

歌莉雅猜到那人神神秘秘的給水奈瑾說的八成不是什麼好話,自嘲一笑,繼續道:“侯爵的遺物中,有兩份筆錄,一份是他的日記,一份是曆史記錄。妾身看完了日記,隨身攜帶著曆史記錄,打算留到閑暇細細閱讀,但沒想到機會那麼快就到了眼前。”說著,她下意識的往懷內摸索,卻驚慌的抬起頭來:“那份記錄呢?”

鳳六忍不住出聲道:“你接著說,沒關係的,綺羅命婦為你更衣時,記錄掉了出來,她已交到了我的手上。”

歌莉雅看了這昔日主子半晌,終又垂下了頭:“侯爵的日記裏,寫了很多事,都是妾身這樣的人不可以亂說的,但唯有一件,深深地刺入妾身心頭。當時,鎮西王帝狐大人率軍進京勤王未及,血月五世陛下駕崩,朝野哀慟,近衛卿與我家大人分頭主持大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艾薇舉城叛亂,東南戰火又燃,近衛卿與我家大人便上了前線迎戰製敵,這個時候,誰也沒注意到,那位大陸最狠毒的紅衣宰輔,竟悄悄帶著幾個護衛,就這樣潛入了帝京……”

水奈瑾驚訝的站了起來。隻是她個頭太矮,即使這樣做也沒法給對方更大的壓迫感。

歌莉雅看也不看她,繼續道:“貝拉格先找上了侯爵,許以重利,請他代為引見,求見流花殿下。侯爵一族,本就是信奉有神論的曆史研究者,貝拉格身為主教,侍奉神靈,本人又極具雄辯之才,深得侯爵敬佩,便有了三分親近之意,又聞得法座隻是想見見那位下放民間的文藝宗師,心忖流花殿下唯有清名而已,既不執政,又不領兵,料也不可能有何圖謀,於是便允了貝拉格,以歌莉雅侯爵之名,帶他見到了流花殿下。”

說到這裏,鳳六與公子殺對望一眼,兄弟兩個也都皺起眉頭。曆來兩國交鋒,如有所圖,確實都是求見權臣寵將,方有可能得償所願。貝拉格在六殺內亂之時,渾水摸魚也實屬正常,但他找那血月流花……

心中均起了不好的感覺,果然歌莉雅接道:“誰知貝拉格以談論書畫為名,求見流花殿下,又請之屏退左右後,卻說出了一件大事。彼時,十三代羅布斯上將正與我家大人在東線交鋒,近衛卿先平艾薇,又戰南盟,亦無暇返京,鎮西王尚未稱帝,每日被血月遺留問題鬧得焦頭爛額,那位有著通天手段的法座,竟勸誘流花殿下趁亂起事,以殿下正統血月皇族之名,如若依計而行,那當真是一呼百應。可以說,那個時候,以流花殿下的身份與名望,確實是繼位的不二人選。貝拉格許願發誓,如若殿下有意,羅斯願與殿下訂立同盟,必定全力相助。”

花榮忙問:“那我……流花殿下如何回答的?”

歌莉雅道:“不過就一白眼而已!殿下當即潑茶送客,事後對侯爵說,此時我國方經內亂,局勢不穩,若羅斯法相隕於帝京,恐遭口實,以當時動蕩時局,確實不敢挑起事端。若非如此,當時就關起門來,將他人頭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