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拉格也沒有將精力放在這些深宮豔聞上。他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與眼下之事密切相關的部分。法座先向當事人鄭重表示了自己不該要求聽這些破事的歉意,然後開口:“也就是說,蕭建這個人,從很早前就對諸神曆史、及解除封印的辦法很有研究了是吧?”
而雷暴是今天才參加這個峰會的,她還不知道這些人在研究多麼晦澀的東西,更沒打算參與。聽了這個秘聞後,雖然知道公子殺的心情不會太好,但還是忍不住直率的笑了出聲。
公子殺早就猜到鳳六要說的是自己當初那段往事,也做好了公之於眾的心理準備(真的勇士要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無論雷暴知道後會有什麼反應,他都可以理解,但是這個笑聲……公子殺轉過身看她,雙目射出冷冽的電光,“你笑什麼?”
雷暴卻站起身走了過去,彎腰在他耳邊輕聲道:“我太理解你了。在那種時候突然發現抱了個死人,難怪你陰影成這樣了……”
公子殺一直繃緊的神色卻突然有些緩和下來,他沒有說話。
那時內務府和都察院還沒有勢成水火,蕭建舉辦的家庭舞會也第一次邀請了軍方。
那時他苦追了兩年的才女蕭洛,終於輕拽著他的袖口,含羞帶笑嗔他不解風情,讓他用騎士邀請公主的禮儀,來約她共舞。
那時他終於得美人允諾下嫁,她親口答應他,願意隨他去任何地方,哪怕地獄。.思.兔.網.
那時他做好了亡命天涯的準備,即使已入深宮的貴女不肯/不敢/不情願,也要強行帶她離開。
那時她香肩半裸,玉手輕環,伏在他的身前,邀他同枕共眠。
那時她粉麵飛紅,替他除去佩劍,在他身下輾轉承歡,卻吐露著聽不懂的纏綿咒音。
那時白光閃耀,也隻一刹,她的手臂便軟軟垂下,七竅迸血。
那時他以為她寧誘殺自己也不願與他逃離深宮,卻失手死在她自己布置的暗器之下,寒心憤恨,一劍封喉。
自此以後,蕭建視己為仇,不死不休。
而他又豈是好惹的,權勢為柄,機謀為鋒,挨打反擊步步為營。
原來他想的都不對。錯不在相愛便要互相傷害,也不在他小氣的不肯放手。從始至終,她或許都並未想要傷他害他,隻求一個不老長生,萬世榮華。
蕭建,你的眼光竟放得如此之高之遠,不僅通曉代代曆史千千年,還要圖謀世世來生永不朽。
最後這個感慨,公子殺有之,貝拉格亦然。
貝拉格起身離座,擁著那厚重雍容的鮮紅披肩,行若迅風。
本來水奈瑾將那時雪萊馬車內的情況回報之後,他就隱隱察覺了什麼,隻是還欠缺最後一條關鍵性的線索,讓他沒辦法將之前整理的情報串聯起來。再加上突然遭遇戰爵雷暴,聽那深宮秘聞之前,他更多的心思都放在‘六殺西南總督與骷髏戰爵關係非同一般,這件事的意義可能更高於清貴院一戰’,公子殺與雷暴見麵後也隻寥寥數語,雙方表現都很平淡,那一句‘我的事,她都可以聽’混雜在如此事態嚴重的時刻隨意說出,就連鳳六一時都沒往更深刻的地方去想,貝拉格卻立即列入需要慎重處理的情報之中。不過聽完了冊子上的記錄,他關心的重點又回到了起初,真正沒有空暇處理公子殺與雷暴的關係了。
公子殺與雷暴在低聲說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