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阿牛百感交集竟至失語,視線不肯片刻離開丁原惟恐這又是一場美夢隨時會醒。揉揉被搓紅的眼,阿牛嘴唇翕動半天,卻隻狠狠在丁原胸口一捶,但已盡訴心意。
秦柔默默在旁,沒有出言打擾,與阿牛丁原一同分享重逢喜悅。感受到丁原和阿牛之間的鐵血情誼,這少女秀美的眼眸裏悄然盈起淚光。
和婉含笑道:“羅師弟,丁師弟,我們還是先趕赴翠霞觀吧,那裏該正需人手。”
阿牛人逢喜事,想也不想點頭應了,丁原卻冷冷道:“我隻想見老道士一麵,其他的事情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阿牛一怔,道:“丁小哥?”
和婉暗歎一聲,明白丁原心結難解。兩年前的舊怨莫說是他,即使對任何一個人來說也不是輕易可以忘卻。可眼前形勢也容不得多說,於是勸道;“丁師弟,就算你隻想見淡言師叔也需得先去翠霞觀,本門幾位師叔如今都應該雲集在那裏抵擋紅袍老妖,淡言師叔自不例外。”
四人結伴而行闖進翠霞觀,果見處處刀光血影,罡風橫流。姬欖孤身單劍力敵兩名綠衣白發妖人,形勢岌岌可危。和婉仙飛身加入戰團,助姬欖穩住陣腳。
那邊阿牛與秦柔也各揮仙劍與幾名南荒莫邪窟的妖人交起手來,阿牛的沉金古劍縱橫開闔,勢不可當,秦柔在側接應配合的天衣無縫,頃刻便將對方的凶焰壓下。
丁原見這兩人無礙放下心來,駕風飄在空中找尋老道士的影蹤,卻看見淡嗔與一個身著寶藍袍服的中年男子鬥的正急,險象環生眼看便要落敗。在淡嗔不遠處還有一名黑衣女子手握雙刀虎視眈眈,相貌甚是醜陋,眼中滿是殺機。
淡嗔道袍染血發髻散亂,模樣頗是可怖,丁原心頭冷笑道:“當年我初上翠霞時這老道姑就處處對我橫挑豎點,百般譏嘲斥罵,當日潛龍淵一戰更是有她!她平日裏故作清高,道貌岸然,卻想不到也有今日的狼狽。換作旁人我或許會幫上一幫,可對這老道姑,哼,我偏不援手!”
就在他袖手旁觀的工夫,雷公的混元兜率傘又覓得破綻掃中淡嗔師太。可這老道姑端的頑強,硬生生將湧到口中的熱血回咽下去死戰不退,連雷公也為之驚心。然而三歲孩童也看的出淡嗔師太的劍勢已亂,不過是在作困獸之鬥而已。
丁原微一皺眉‖
他不及細想抽身張傘,“砰”的一聲雪原仙劍刺中撐開的傘麵。丁原手腕順勢一挑一劃,通體渾圓晶潤的紫竹劍竟在混元兜率傘上撕開一道細縫。
雷公心疼不已,趕忙收起傘麵躍開數丈仔細打量丁原,見對方居然僅是個弱冠青年又不禁一愕,著實不敢相信麵前的這個娃娃修為竟勝過翠霞六仙中的淡嗔。
淡嗔本忖必死無疑,隻希望最後一搏能夠與雷公玉石俱焚,可沒想到眼前劍華一閃,一名褚衣青年從天而降,一招便迫退雷不羈。待看清時,她不由得心神俱震失聲叫道:“丁原!”
丁原就象沒聽到一般,猛的反手揮劍“叮叮”幾聲脆響磕飛雷婆從背後偷襲的金鈴。
雷婆偷襲不成,惱怒丁原損了夫君的混元兜率傘,並不罷休。一提無憾雙刀合身飛撲,衝著丁原背心劈落。
淡嗔曾與雷婆交手,知這老婆子難纏,若不是先前為此耗損大量真元自己亦不會那般輕易敗於雷公。她見丁原無動於衷似無覺察,禁不住提醒道:“小心!”
丁原也不回頭,身軀挺拔佇立在雷公麵前,徐徐道:“得罪了!”
就瞧著雙刀要劈到丁原身上的當口,丁原背負的皮囊裏驀然亮起一束黃光,一隻金輪鼓鳴而出,“吭吭”撞開雙刀,盤旋飛舞到丁原頭頂。
雷婆被金輪震的胸口一窒險些真氣逆流,駭然飛退抬頭觀望,臉上神情頓時大變,就如同撞到了鬼。
雷公與淡嗔在旁邊自也看的真切,兩雙目光如雷婆一般緊緊追著金輪不放。淡嗔更是叫出聲來道:“冥輪老祖!”心頭劇震更超方才,萬沒想這魔頭竟又出世,還和丁原在一起!
那金輪裏竟發出一陣狂笑,道:“鸞衣蝶,你這婆子一百多年還是沒長進,就喜歡在人背後下刀子。他***,恁的攪了老子的好夢!”
雷婆瞠目結舌,望著金輪半天說不出話來。雷公一收混元兜率傘,驚愕萬分道:“老祖,真的是您老人家?”
金輪中的聲音傲然道:“老子的身份也有人敢冒充麼?雷不羈,你小子翅膀長硬了,居然縱容你婆娘對老子下殺手。他***,若不是老子醒著三分,丁原那混球就把老子給賣了!”
丁原漠然道:“我在拚命,你卻在大睡,還好意思說我的不是。不過是讓你出來活動活動筋骨,老鬼頭至於如此罵街麼?”